不可能就因為提醒弄髒了衣服就要生氣，江赫笙直覺并沒有這麼簡單。

張霧川沒有回答，而是說了其他的事情。

“過兩天會有外地人來村裡面，你注意别過去。他們脾氣很怪。”

江赫笙被吸引了注意力，“你怎麼知道外地人的脾氣很怪？”

“你是不是認識裡面的人？裡面有沒有年輕漂亮帥氣的人？”

張霧川被他的話逗笑了。他走上前彎腰一把抱住人。

“笙笙真可愛。我都聞到酸味了，說話還這麼可愛。”

江赫笙埋在張霧川的懷中，泥路狹窄，張霧川抱着他往樹蔭底下走，颠簸感讓他昏昏欲睡。

太陽高升，屋内漸漸燥熱起來。

江赫笙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迷糊。在床上呆坐半晌之後，他眨眨眼，拿過換下的上衣。

後背之上的印記并不明顯，很少。

但村醫看見了。他看得很認真，沒有放過一分一毫……

江赫笙沒由來的覺得惡寒，他又想起了村醫室那間看起來廢棄的屋子了。

他走出房間，張霧川不在家。隻有腳步沉重的父親在家。

“爸……”這一聲把兩人都喊得沉默了。

壓下心中的别扭，江赫笙若無其事的繼續說話。“霧川呢。”

老人眼珠動了動，似在打量他。“在地裡面。你去喊他吃飯了。”

“我不知道在哪裡。”

老人緩了緩，而後說了地址。

江赫笙應下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身後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

但他回頭之後又發現沒有，心中發毛的江赫笙快步奔向張老爹說的地方。

“哎哎！張家那口子。張霧川家那個。”

江赫笙松了一口氣，他回過頭，看向身後，是一名衣着樸素的婦人。

“喲，我還說我看錯了呢。小子，你去哪兒啊？”

“我去找霧川，喊他吃飯了。”

婦人笑着說：“這日頭大了。怎麼不帶水給你家霧川？”說着她招招手，讓江赫笙過去。

“嬸子這兒有水。拿去給霧川解解渴再回去。”

江赫笙看着她拿了一瓶礦泉水。與泥房子格格不入的礦泉水，好奇怪。

但嬸子拿給他的時候自己也開了一瓶喝，“這天太熱了。嬸子也要去喊家裡面人吃飯了。嬸子和你一起過去，有說話的伴兒。”

“霧川家的地就在前面那小山坡哪兒，嬸子還要再走遠點，這瓶水就當你路上照顧嬸子的了。”

婦人腿腳似乎有些不便，拿了一根粗棍子當作拐杖就跟着江赫笙走了。

羊腸小道走兩人有點勉強，江赫笙沉默的走在前面。

嬸子在身後念叨着，他時不時的應聲。

江赫笙心中覺得别扭，好在他很快就看見了張霧川。

他先是快步向前，而後又轉頭跟婦人說話。“嬸兒，我看見霧川了。我先走了。”

江赫笙一轉身就下意識的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微微揚起的木棍，但婦人馬上就将棍子插在了旁邊的泥坎上，像是太累了用木棍支撐一下好休息似的。

“沒事。你去吧。嬸子休息會兒。”

江赫笙點點頭，而後跑向趕來的張霧川身邊。

“笙笙怎麼來了，太陽這麼大，曬得要死。”

“爹說，讓我喊你回家了。”

“這是那個嬸子給的水，你喝了解解渴。”

江赫笙看着張霧川，張霧川在看那個嬸子，意味不明的眼神讓那嬸子的腳步快上不少。

那姿态，健步如飛也不為過。

張霧川将頭頂上的帽子遞給江赫笙，他把水瓶擰開，讓江赫笙倒水給他洗手。

“你不喝嗎？”

“不喝，洗手摸摸笙笙，臉都曬紅了。”

洗完手之後，張霧川帶着水珠的手覆上江赫笙的臉，“笙笙下次别亂跑了。天氣熱了，山路難走，蚊子多，樹林多，我都找不到笙笙了。”

江赫笙眨眨眼，“我沒有亂跑啊。”

“大中午的，沒有蚊子。”

張霧川沒有再說些什麼。兩人回到家吃了午飯就在家休息。江赫笙鬧着要擦身，張霧川就去給他打水。

江赫笙看着離開的張霧川，臉上的神情凝固一瞬，好奇怪，一切都好奇怪。

他坐在桌子邊。桌子有些搖晃，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卻發現底下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