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解釋是金谕發自内心的話,他怕家人的熱情給梁榞帶去麻煩。
可顯然,他的解釋聽在梁榞耳朵裡更顯冰冷。
“我們是什麼關系?”
“或者說,你很怕家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嗎?”梁榞打斷金谕的話,他眼睛凝視着面前的人,像是盛滿了悲傷。
下午溫馨的氣氛在此刻蕩然無存,就像是窗外的太陽落下之後,給大地留下大片的陰影。
金谕也未反應過來為什麼對話急轉直下,他想開口再解釋,可梁榞已經将食盒放下,轉身離開。
“這真是…”金谕歎氣,拉過被子将自己埋在裡面,不去理會病房内滴滴答答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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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A城醫院的檢查隻是例行公事,醫生們的意見與C城時相同,都說需要大量時間來恢複記憶。
無聊的在醫院裡躺了兩天的金谕終于待不住,他聯系過林皓天,通知他自己選擇出院。
而當拎着衣物的金谕到達停車場時,第一眼便看到了從遠處氣喘籲籲跑來的梁榞。
“你…”
“我來接你。”梁榞說着,很自然地接過金谕手中的背包。
他們二人都未對之前那場莫名其妙的吵架解釋什麼,就像是每個成年人那樣維持住應有的體面。
“我來開車吧。”
考慮到大病初愈的人不适合開車,梁榞便主動請纓坐進駕駛位,他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不知是心理陰影,還是單純跑步時消耗了氣力。
可他一動,胳膊就被金谕拉住。
說不上緣由,金谕本能地拒絕了這個提議,他拍拍身前人的肩膀,告訴他會有人來接自己。
“是…誰?”
金谕口中突然出現的人引起梁榞的警覺,他疑惑地環顧四周,試圖在停車場裡找出第三個人。
就在他左顧右盼時,一個從遠處跑來的中年人擺手招呼着金谕,那人熟悉地拉開車門,幾下系好安全帶,便照顧着人上車。
“要一起回家嗎?”
也坐進後座的金谕探頭朝梁榞問道,他似乎在疑惑這人怎麼還不上車。
梁榞固執的與金谕對視十幾秒後,他發現自己真是拿金谕毫無辦法,隻好歎口氣準備坐上車。
他甚至還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太過無理取鬧。
醫生說金谕的身體已經沒有太多問題,關于記憶的事隻能順其自然,等時間來彌補傷口。
“所以病人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多見見從前的人和物,刺激刺激大腦。”
那自己的行為…
見他還在愣神,金谕直接傾身将人拉過去,讓兩人的身體并排貼在一起。
梁榞的臉又詭異的突然變紅,這惹得金谕狐疑地看了好一會。
“回、誰家呀?”梁榞磕磕絆絆地問道,覺得“登堂入室”來得太過突然。
金谕眯着眼睛觀察他羞澀的表情,發覺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你要是想回自己家,就把地址給我~”
“不,不用,我身無分文無家可歸,求求你收留我吧!”梁榞佯裝可憐地說道。
他們二人在後排互動,前排的司機也跟着笑出聲來,“來看金助理恢複的很好啊。”
“劉叔,您可别笑我了,我沒什麼大礙的。”
“這個您還沒見過吧,他就是梁榞,是皓天一直提起的好朋友。”
這位姓劉的司機一直兢兢業業地跟随林皓天很多年,直到前兩年林霸總鮮少回林家大宅後,才漸漸的有了閑職。
林皓天為了更好的照顧金谕,特地将人安排到他身邊。
以往幾次劉叔去接加班或者應酬時的金谕,總會覺得這孩子很辛苦,即使短暫的打盹也擰着眉頭。
但這次見面,他卻發現金谕臉上挂滿了輕松的笑意。
而這一切,可能都是旁邊那個年輕男人帶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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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梁榞第二次來到金谕家,與上次不同的是他終于踏進了門。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口深藍色的大魚缸,它被擺在玄關處,像是在歡迎主人回家。
梁榞用手撫摸着它光滑的外壁,奇怪地問道,“金谕,這裡面怎麼沒有魚呀?”
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直接逗笑了在一旁觀察他反應的人。
金谕揉揉腦袋思考半晌,最後搖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我以前住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