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這樣的蠢貨,随随便便就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金谕沒什麼溫度的聲音響起,他雙手交叉放在膝蓋處,既不像傑西那般憤怒,也不像肖白那樣緊張。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态度刺激到肖白敏感的神經,讓他的理智被惱怒所淹沒。
肖白開始口不擇言,幾乎是不留餘地的宣示主權,說自己才是本次招标項目的總負責。
“哦,那你現在不是了。”
金谕的表情絲毫未變,他在肖白質疑的目光中将林皓天的指令擺給人看。
“現在,你出局了,這次的損失等我們回去再說。”
說完話,便閉上眼睛閉目養神,像是完全不在意肖白的氣急敗壞。
即使那人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飛不停,也沒有奪過金助理的一點關注。
一方面是金谕根本不在意肖白的告狀,即使林皓天當面質詢,他也會一五一十将緣由講明。
天時是行業内負有盛名的企業,如果被扣上惡意串标的帽子,那即使是林皓天也很難在短時間内恢複聲譽。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出來得太急,在安撫好幾位參與競争的主管之後,便一路奔波開到這裡。
現在總覺得腦袋昏沉,所以格外地不願意費力說話。
金谕早已将處理結果提前發給林霸總,現在這一出隻是為了挫挫肖白的銳氣。
而坐在副駕的肖白果然老實下來,他不過是随口抱怨幾句,沒想到便引來這麼大的連鎖反應。
在感歎之餘,他也在心裡暗罵那幾個給他留下聯系方式的僞君子。
等以後他手裡有了大項目,一定會将這群人通通拉黑掉。
他還是有信心的,前提是要想好與林皓天該怎樣解釋。
于是車内終于安靜下來,傑西聽着舒緩音樂,加速沖進雨幕中。
而金谕則昏沉地被人直接送回小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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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終于回來了!”,離老遠傑西便看到旅館門口的躺椅上坐着一個年輕男子。
見車駛來,那人便也小跑着朝這個方向奔來。
梁榞自來熟地朝車前排的傑西和肖白點頭緻意,而後眼神便不住地向後瞟。
當視線與瞌睡得幾乎睡着的金谕撞在一起時,他方才放下心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兒。
打工機器人金特助,怎麼會把這樣一面露在下屬面前呢?
印象裡金谕在人前一直是那副高冷矜貴的模樣,周身端着得像是機器人。
再加上他嚴重焦慮的情緒,似乎很難在外面放松下來,更不會露出這種疲憊脆弱的困頓表情。
梁榞覺得奇怪,便先一步擋在投來視線的另外兩人面前。
他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也是借此給車内金谕調整的時間。
聽到熟悉聲音的金谕果然轉醒,他迷茫地環顧過四周之後,倏爾覺得周身冷得厲害。
還好有人用身體擋在車門處,就好像為他遮擋住入侵的冷風。
“公司出了點問題,金特助早上便忙着處理輿情,中午去和其他公司賠罪時又被灌了好多杯酒。”
“等好不容易脫身,又馬不停蹄地去接這位大人物~”
傑西的大嗓門響起,在幹淨利落地介紹完情況之後,還不忘陰陽肖白幾句。
肖白在一旁又氣又尴尬,可對上梁榞審視的視線時,隻能擺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好在梁榞并未深究那些,他并無心參與業務,詢問一句也隻想弄清楚金谕身上發生了什麼。
“好,我明白了。”
梁榞禮貌地回複道,可傑西似乎将他當成傾訴的窗口,還在滔滔不絕地吐槽着當地的不良作風。
“明明不是金特助的問題,憑什麼罰他酒啊,還說什麼入鄉随俗,難道不喝酒就辦不成事嘛!”
他厭惡地說道,并在心裡補充即使是公司的骨幹和元老,也沒有幾個敢這樣對待金特助的…
由點及面,傑西有種預感,這次視察可能不會太順利。
地區發展差異形成了不同的處事風格,而他們的到來,恰恰會打破這層表面的甯靜。
“梁榞…”
車内突然傳出的聲音,打斷了外面人的交流。
等梁榞探身進去試圖貼近金谕時,那人突然朝他張開懷抱,“來,帶我進去,我想和你先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