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出門,走廊裡充滿灰塵的氣味便沖淡了他周身若有似無的香氣,就是這股香氣方才勾得梁榞體感越來越熱。
他急迫地扯開領口的紐扣,不适地給自己扇風,随後便快步離開這段走廊。
順着右側的樓梯走下去,不多會就來到一間半開着門的房間前。
梁榞停住腳步,察覺屋内好像有人在說話,聲音小到他聽不真切。
或許是那股香氣混淆了他的判斷,在未判斷出危險的情況下,他便手下用力将門推開,跌跌撞撞地走進去。
和燈光璀璨的前廳不同,這屋内的昏沉色調像極了樓上,而陳設也絕不像是藝術沙龍的。
原本的窗戶被封上,空留一大片發灰的牆面,幾束暗色的燈光集中打在那個區域,光影下好像有兩個人在交頸纏綿。
梁榞屏息凝神地躲在角落,準備近距離觀察那對背着他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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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觀察别人的同時,另一側也有人在觀察着他。
“你們認識?”
帶金谕進門的男人猛地貼近,揚起頭暧昧地朝金谕笑道。
他的眼睛不斷在金谕和門口之間流轉,仿佛下一秒便會喊出聲來。
人的反應做不了假,從門口那男人鑽進來後,身邊這個冷淡青年的周身都緊繃起來。
金谕來不及推開這人,便迅速發問,“你想做什麼?”
那聲音很輕,也多虧兩人距離過近才得以聽得真切。
這人看着金谕防備的眼神,笑笑并不回答,反而是妩媚地将散落在耳邊的發絲别好,用指腹在血紅色的耳釘上摩挲不停。
“沒什麼,隻是想認識兩位帥哥~”
他的手指由自己臉頰遊走至金谕身上,甚至很不規矩地要從人膝蓋攀登至大腿。
這種暧昧的舉動與房間内的氣氛無比契合,就像是屋裡第二對調晴的人。
至于第一對,現下已經旁若無人地啃了起來…
梁榞的視線掃過燈光下的兩人,仔細觀察那個背影像極了陳易之。
這個男人一邊與林皓天暧昧,另一邊又與這名女性纏綿,簡直坐實了渣男做派。
可還沒等他沖上去質問,便聽到有人在低聲說話,目光順着看過去,意外地與金谕慌亂的眼眸對上。
眼看着那個妖妖娆娆的男人就要撲在金谕身上,梁榞來不及思索便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可能是他走路的速度太快,腦子的昏沉逼得他無法走直線,無奈在抓住人的那一刻被反撲在沙發上。
寬大的沙發坐了三個人也不嫌擁擠,恰好在陳易之回頭的當口,那個奇怪男人用雙臂摟住了金谕和梁榞兩人。
好一個左擁右抱…
在昏暗的光線下,陳易之并未發覺不對,他朝這邊留下一個暧昧的笑容,緊接着便在面前的女人身上作起畫來。
他整個人的狀态并不像在藝術創作,至少金谕沒見過畫師和模特吻在一處的。
随着陳易之的動作愈發激烈,金谕偷偷拿出手機點開錄像。
他的動作原本輕微,可沙發上三人坐得的确太緊密,剮蹭之下,他的鏡頭便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給按住。
“帥哥這是在做什麼~”坐在中間的男人雖然笑着,可眼神逐漸冷下來。
對峙間,他未等來金谕的回複,自己手腕反而被梁榞用力捏開。
頭腦昏昏的梁榞已經不剩多少理智,但他還記得金谕不喜歡被人碰的事實。
那隻礙眼的手被他扔出去很遠,轉身梁榞便擠到金谕身旁,用力地幫他擦拭着手腕。
原本身上的粉色襯衫被揉搓得更皺,梁榞好似渾不在意,甚至還想用衣服下擺将金谕的手裹住。
他這狀态絕不對勁,仔細看來能發現梁源順着下颌淌下的汗水和半阖的雙眼。
見此情景,金谕顧不上太多,隻想要馬上帶人離開。
可卻又被這個有意與他們混在一起的男人阻隔了去路。
在那人不算正經的注視下,金谕的耐心告罄。
雖說他也怕過大的舉動會招來陳易之的注意,可他更擔心梁榞的情況。
所以在那男人即将要出口之前,金谕便冷臉站起,一臉防備。
“你想怎麼樣?”他不善地問。
而那人也是乖覺,在發現對方的不耐後也懂得見好就收。
他朝着金谕暧昧地眨眨眼,随即從低腰褲的後兜中掏出一張黑色卡片,在金谕耳邊柔聲說道,“我叫何許,希望有機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