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書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趁着薄聽淵和薄一鳴去洗手間,擡手請李赟到小院花園。
李赟見他是有話要說,主動問:“辭書,有什麼要跟我說?”
溫辭書輕聲問:“爸,就是當年我跟聽淵結婚的事情。我記得當時我爸媽說,是老爺子給了我的照片給聽淵?”
李赟:“對。當時一鳴太爺爺想讓聽淵回來繼承家業,所以希望他能在國内成婚。”
溫辭書一聽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應該不隻是給了我的照片吧?”
李赟皺眉回憶:“具體細節,我倒是真的不清楚。我跟一鳴太爺爺長久地不往來。也是聽淵回國、你們結婚後到他過世前,走動才多了點。”
溫辭書點了點頭:“爸,那你知道聽淵結婚前有沒有什麼身體不舒服嗎?”
李赟:“他體格好,他媽媽從小培養他騎馬、擊劍。辭書,你怎麼這麼問?”
“沒。”溫辭書也感覺自己這也問得太直接了,匆忙調轉話頭,“不過他好像以前就很喜歡東方文化?”
李赟倒是沒多想,隻順着話道:“說起來也巧,大概是在你們結婚前一年。聽淵母親跟我提過一句,說聽淵好像突然對中國文化着迷,将來不排除會回國看看。要知道,以前他跟我也不親近,我想讓他學中文,他并沒有放心上。”
“結婚前一年?”
溫辭書想起自己的事情,“那時候,我還跟爸媽去了一趟法國。”
當時他想自己前往,可是最後怎麼說服都無果,最終是父母陪同前往。
李赟笑着道:“要是在巴黎,那說不定就這麼巧,遇上了聽淵。畢竟巴黎核心位置也就巴掌大。”
溫辭書心道,那有可能嗎?
李赟興許是骨子裡的浪漫主義作祟,說着說着還覺得這番猜測很靠譜。
“我看說不定真的是這樣。聽淵看到你,一見鐘情,随後等老爺子給他照片,他一看是你,肯定不能再錯過。就立刻答應他爺爺回國。”
溫辭書:“……”
難怪您執意改姓,果然和薄家人風格兩模兩樣。
李赟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什麼,便收起笑意:“辭書,你别在意,爸爸今晚見了你們高興。剛才說的,也隻是猜測。不過,你這麼問爸爸的話,是……和聽淵有什麼不愉快嗎?”
“沒有,就剛好想起來了。”溫辭書剛說完,便輕咳了一聲。
“快進去、快進去。”李赟連忙請他到廳裡,叫阿姨送來一杯熱茶。
正好薄聽淵帶着薄一鳴走來,
李赟很是緊張地道:“聽淵,辭書咳嗽了,你看要不要緊。”
溫辭書聽他這話說的,仿佛把薄聽淵當做醫生似的。
“我沒事,可能說話說快了。”
話音未落,他的肩膀被薄聽淵的手掌握住往他懷裡帶了帶,感受到他胸膛的暖意。
阿姨送來熱茶,薄聽淵端到他唇邊,看着他抿了兩口。“真的沒事?”
“嗯。”溫辭書輕嗅着茶葉香氣,“這清茶裡茉莉花的味道淡雅好聞。”
李赟道:“辭書你眼光好。的确是一個南方的老朋友給我的。一會兒帶一些回去。”
溫辭書沒客氣,笑着點了點頭。
做小輩,就是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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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李赟招呼客人們跳舞,他作為壽星親自來彈鋼琴助興。
溫辭書剛才觀察過,客人們都是中年長輩,不少都應該是出自書香門第,一看便是氣質文雅的知識分子,或是嚴謹專業的政府工作人員。
此刻,大家攜伴跳舞,頗有一種上個世紀的傳統浪漫情調。
薄聽淵正注意着溫辭書的神色,怕他不舒服,靠外的胳膊肘被人推了推。
他偏過臉,眼眸隔着玻璃鏡片看向鬼鬼祟祟的兒子。
“嗯?”
薄聽淵遷就小小個的兒子,微微俯首。
薄一鳴踮起腳,嘀咕嘀咕:“大爸爸,快點邀請小爸爸跳舞啊!”
薄聽淵看了眼正凝神的溫辭書,并沒有立刻動作。
自诩為“兩個爸爸最可愛的小兒子”,薄一鳴義不容辭地挪到兩個爸爸身後的中間,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小爸爸,大爸爸說想請你跳舞,你願不願意的?”
“嗯?”溫辭書扭頭看兒子,再看向薄聽淵,丹鳳眼如蝶翼翩跹般眨了下。
薄一鳴嘻嘻一笑,功成身退。
他對大爸爸握拳,用口型說:加油!
非常想看一些爸爸們跳舞的珍貴畫面了。
薄聽淵擡手,溫辭書将手掌遞上去,随後被他穩穩地攬進懷裡。
溫辭書剛才還在想這群中年長輩跳得傳統又老派,現在自己也要加入成為其中一員。
其他人熱情地讓出一些位置。
李赟見狀,彈琴的動作更加投入,滿臉笑容。
節奏明快輕松的圓舞曲聲中,溫辭書微微擡眸看向面前的人,語調裡藏着些許戲谑地反問:“你應該沒想要請我跳舞吧?”
說完,他就随着一個舞步,滑出去轉身。
寬松的衣衫飄逸,背雲上的玉佩玉珠略略壓住後背衣衫,朦胧地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美得不可方物。
薄聽淵立刻将人攬回懷裡,以至于比鋼琴曲快了一拍。
溫辭書察覺到不對,疑惑地捕捉他的視線。“嗯?”
搭在身後的那隻手掌猛的收力,仿佛要透過薄薄的衣衫貼覆在他皮膚上。
琴聲中,薄聽淵伴着舞步緊緊擁住他,用法語說:【我想要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