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喜歡窩在這,他胸口結實又溫熱,能嗅到一點點沐浴露混雜他皮膚的味道,很香很好聞,很舒服。
“唔,牧時桉嘛,隻看外在氣質的話,有點拽,有點勁兒勁兒的,很冷淡,仿佛跟誰都隔着層透明玻璃,摸起來涼手……”駱眀昭像是在跟他說,但更像第三人稱的描述。
“看内在呢?”他低聲問。
駱眀昭慢吞吞地說:“内在,很溫柔,很細心,坦坦蕩蕩卻又意氣風發,有時候像愛粘人的小狗,有時候又像狐狸,那就是狐狸犬好了,有點執拗,卻剛剛好被心底的善平衡,我其實是相信性本惡的那類人,他卻在這樣的環境裡,還是沒有丢掉善良本心……”
“别再說了。”
牧時桉眉頭擰着,仿佛在壓抑着什麼,猝不及防俯下身再次吻下來,情意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山崩地裂之間,他這種普通的凡人隻能束手無策,親吻是他當下能選擇的唯一方式,有些更不可收拾的事,他甚至不敢想。
嘴被人堵着,但駱眀昭其實還有許多話想說,可日子還長,他們有許多時間。
新年伊始,牧時桉跟她說最令人動容的那話——就像太陽會照常升起。
太陽會升起,昨天便永遠就成為了回憶裡的昨天,他倆剛剛好都是被困在前夜的人,那就一起等吧,反正夜總歸是那麼長,總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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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開始就容易一發不可收拾,解鎖了一個新的親密動作,甜蜜戀愛中的小情侶恨不得時時刻刻粘在一塊親兩口。
索性牧時桉正好兼職也辭了,駱眀昭時間也多的是。
“怎麼不去給你爸看店了?”王樂萍問她。
彼時駱眀昭穿着吊帶短褲,正抱着半個西瓜在沙發上啃,說起這事就怨氣深重:“駱老闆奸商啊,克扣打工小妹工錢。”
“我看你爸轉給你的是一百啊?”
“扣掉餐費交通,到手不到八十。”
“……”
王樂萍懶得理她,按下遙控器換台,忽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說起來,你們是不是該出分了?”
“今年晚點,要二十五号才出。”這個西瓜是脆瓜,甜得剛好,駱眀昭勺子一挖還給王樂萍遞到嘴邊一口。
唔,二十五号,王樂萍邊吃瓜邊琢磨。
“那不就是後天了嗎!”她這才反應過來。
太陽落山前剛停雨,客廳的窗戶開着,晚風微微帶着潮氣,未來幾天的天氣預報看了,無比燦爛的大晴天。
昨天晚上群裡就商量着,查分大家一起,正好能在外面過個夜,玩得嗨一點。
駱眀昭:“我和朋友們約好去周邊農家樂玩兩天避暑,那還有櫻桃采摘園,順便一起查分。”
“行,去玩玩吧,”王樂萍随口一說,“記得查分第一時間給你媽打電話啊,你媽在樓下給你放串二踢腳慶祝。”
“……”駱眀昭放下勺子,仰靠在沙發上,“您就這麼相信我能考好?城區内禁止放煙花爆竹,難道準備為你閨女頂風作案!”
雖然不合規,但是心裡還是暖暖的。
王樂萍從她手裡把西瓜搶過來:“我隻是那麼一說,别當真。”
“……”
又被忽悠,西瓜也沒了,兩邊都沒抓着的駱眀昭很無奈,準備找個借口換衣服出門見小男朋友,剛起身走出幾步就聽身後王樂萍問她。
“将來的志願你想過沒?有喜歡的嗎?要不幫你參謀參謀?我有認識的患者是幹這個的。”她隻是閑聊,但聽者有意。
駱眀昭還未推開卧室房門,手搭在門把上,她怔愣片刻,說:“學醫吧。”
電視裡的藝人嘻嘻哈哈在說什麼王樂萍已經不知道了,隻聽見大腦“嗡”地一聲,運轉艱難。
駱眀昭紮起來的低丸子歪歪扭扭搭在後頸,這半年她稍微吃胖了些,但還是不複從前,從後面看吊帶背心能露出突起明顯的蝴蝶骨,整個人薄薄一片,似乎風吹就倒。
王樂萍偏頭看着自己女兒的背影,輕呼出口氣後,直白利落地吐出兩個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