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春祺提起筆,既然是為了給琅王殿下選夫,作畫作詩的風格要轉換一下。
他特意選了其中一盆鸢尾花,外面一圈的花瓣是紫藍色,中間是粉色花心,他重點誇大了鸢尾花的優雅和神聖,并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多了一些溫柔。
最後,在旁邊提上一首詩,仔細醞釀過不會被人歪曲解意,隻是單純的贊美花和景,才敢落筆。
正夫聘回家,不是看他有多清高多優秀獨特的,姜春祺微不可查的歎出一口氣。
皇後一直注意着丞相家的男郎,儀态萬方,但是礙于他清冷的氣質,心裡有些不确定,等畫作都收上來,他耐着性子慢慢看了兩幅,才拿起姜春祺的作品。
眼中閃過驚訝,接着就是滿意的點頭,端莊大氣、溫婉賢淑,畫如其人,姜家男郎不像外表那樣冷情就好。
皇帝看上了丞相家的孩子,今天看過人沒有問題,大概率就是他,皇後自然希望琅兒的正夫能夠一心向着琅兒,照顧好琅王府。
将軍夫郎找過他,話裡都是正夫他們不強求,想試探皇後的意思,讓山意做琅兒的側夫,皇後掩下沉思,若是丞相男郎做了正夫,倒是不好再聘将軍家的男郎……
“皇後殿下?您看的是哪家男郎的畫作呀,這麼入神,讓臣侍們也欣賞一下?”安郡王夫離得近,稍微側過身子來看皇後桌上的畫作。
皇後順勢将畫轉了一下,莞爾:“甯香。這孩子的畫不錯,你們也看看。”
甯香将畫雙手捧起,面向着下面展開來。
姜春祺看到是自己的畫,蜷縮的手指舒展開,面對别人打量的眼神,低下頭做害羞的模樣。
遠處繼續用望遠鏡打探情況的棠溪琅,挨批評了?怎麼突然低頭聽訓的樣子。
皇後喜歡,大家也心領會神,将姜春祺的畫誇上了天,看來琅王夫,不出意外就落在了丞相家。
皇後和藹的招手:“好孩子,上前來讓本宮看看。”
姜春祺步履穩重的走到皇後身前:“皇後殿下聖安。”
皇後點頭:“這模樣真标緻,字畫如其人,難怪本宮看了你的字畫入神。”又和衆夫郎感慨:“哎,本宮沒有男兒,現下見了你們這些貼心的男兒,恨不得立馬聘回家啊。”
姜春祺憋了一口氣,讓臉變紅:“皇後殿下謬贊了,臣男愧不敢當。”
心有不甘的人,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表露出來,生怕被秋後算賬。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相熟,妻主們同朝為官,夫郎們也需要走動維持關系,各自也會帶着自家的孩子。
由于子嗣普遍艱難,這個世界的嫡庶概念較弱,大家看重的是由誰教養,正夫教養長的男郎人品學識不會差。
可姜春祺的生父已經去世,和繼室的關系也不好,很少出席交際的場合,衆人對他不是很熟悉。
來前也并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此時卻被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郎壓在頭上,男郎們隻能心裡暗暗氣惱。
今天見到人時就覺得他是個勁敵,現在還真被他們猜中了。
姜夫郎被身邊的夫郎們恭維誇贊,僵硬的笑着迎合,知道内情的夫郎們,心中嗤笑嘲諷。
姜夫郎平日裡為人便不知收斂,喜歡炫耀自己貶低别人,得罪了不少人,哪怕不是親生的,也不願意看到他得意。
兵部尚書的夫郎陳氏驚訝的拿起一幅畫:“哎呀,這幅畫的畫法……秦夫郎,你看看。”
一旁的秦夫郎,出身江南世家,家中以字畫揚名,他被點到名字,起身走過來:“好眼熟的筆法,這是……”
他忽然嚴肅了神情,手指筆畫着描摹:“是叔嬟的畫法。”
眼神中帶着絲激動:“這是哪位男郎的作品?”
皇後和其他人好奇的看過來:“秦夫郎,怎麼了嗎?”
秦夫郎有些不好意思,向皇後行禮告罪:“皇後殿下恕罪,臣侍觀這幅畫,有叔嬟的風采,一時情急,失了分寸。”
皇後寬和的伸手示意:“免禮,你說的叔嬟是?”
秦夫郎壓抑着激動:“是秦當風叔嬟。”
衆人驚呼,追問他:“果真?那位畫聖?”
秦夫郎點頭:“是,此畫與之有幾分相似。”
這下連皇後都來了興緻:“是哪一副。”
甯香走過去接了畫卷,面向皇後展開,待皇後看過了才轉向其他人。
“是有些相似,不過小男郎所作,也算難得,走上前來,讓本宮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