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從未有人見過祺雲......”
“對啊,若是見過祺雲,她怎麼可能活着回來?”
“說什麼呢你?”聽到身邊的人說的話,林昌平生氣地瞪向旁邊的大臣,“會不會說話?”
“失禮,失禮......林大人。”那個大臣突然發現林昌平站在自己身側,尴尬地笑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談得如何?”安帝一開口,朝堂之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民女同妖王祺雲商讨過後,為了解決人界之中,人族與妖族的矛盾與沖突,民女有一計,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安帝笑着點頭。
“民女奏請陛下,成立一支新聞隊伍,打破人與妖之間的信息壁壘,消除誤解。”
“新聞?”安帝略有疑惑,“你所說的新聞是指......”
“新聞是指新近發生的事實的報道,”林楓開口,“通過文字,第一時間将發生的新事件寫作新聞稿件,并通過抄寫或印刷,傳遞到京城大街小巷每一戶人家的手中。”
“民女認為,人與妖之間之所以産生矛盾,是因為互相不了解,産生了一些誤解。若是通過新聞工作将誤解消除,人與妖之間的矛盾便能緩解,甚至消除。”
“哼,”一個胡須灰白的大臣上前一步,笑着說,“林小姐,老臣倒想問你一句,若是人對妖的誤會解除了,對妖放松了警惕;妖卻反過來咬人一口,人可是毫無還手之力。你倒說說,這該怎麼辦?”
林楓頓了頓,擡頭看向安帝。
接收到她詢問般的目光,安帝微微颔首,示意她無妨。
林楓便轉向開口的大臣。他的身側緩緩出現一列金色的小楷:許澄,年50。禮部尚書,為人公正,是非分明,但思想較為封建。
看到身份簡介,她還愣了一瞬。近來常同妖獸和熟悉之人待在一起,她竟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這個金手指。
不過看着這位許大人的身份介紹,林楓心内苦笑。他第一個站出來質疑她,她還以為他也是仇妖派的。沒想到隻是因為思想封建啊......
“許——是這位大人沒去過大荒,”林楓反應過來,及時改口,“大荒妖獸其實和我們都差不多。雖然人的容貌是他們修出來的,但妖族和人族一般,也分善惡好壞。有的妖之所以對人族有惡意,也是因為不了解我們,産生了誤解。同樣,新聞工作也要對妖族展開。”
“放肆!誰同妖一樣,朝堂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另一個大臣憤怒開口。
林楓聞聲看過去。
哦,那個就是仇妖派了。怪不得反應那麼大。
“安靜!”安帝冷冷制止還想繼續說話的大臣,轉而鼓勵地對林楓道,“你繼續說。”
“妖會吃人、妖吸人精氣、惡妖屠村......這類事,大家是不是很耳熟?甚至是一種鄉間制止小兒夜啼的恐怖民謠。”林楓清晰、大聲地說。
“我不否認這些事發生過,但那隻是極少數的特例。大多數妖就和大元鄉間的老百姓一般,和家人、朋友一起生活在某個角落,過着平凡幸福的生活。”
“可是因為無法避免同人産生交集,某日妖的身份被人撞破,便隻能背井離鄉,隐匿至無人認識的地方。”
說着林楓又想起青石鎮客棧,老闆和他的妻子在門口遙遙相送的場景。
“妖獸本惡,此事是衆人皆知的事實。你雖去過大荒,但誰知你所說是真是假?”另一個大臣出聲質疑。
“我明白這樣的觀念在許多人心裡已經根深蒂固,但民女在此問各位大人一句——
“人族難道就人人皆君子,沒有作奸犯科之人嗎?妖與人皆開靈智,懂得辨析是非善惡。妖如何,人又如何?在善惡之前豈能以種族劃分?”
“妖獸以天地靈氣修煉,不靠人類身上那幾縷濁氣;妖獸吃人更是無稽之談,人尚且知道牛肉羊肉好吃,知道蔬果可口,妖會不知?若說妖獸愚鈍,本能傷人,卻又在抓捕妖獸撲空時推诿說‘妖獸狡猾’。若是妖獸狡猾,又何來愚鈍無智之說?”
“這......”
一衆大人中,有的人一時間還沒消化林楓的這段話,面面相觑;有的人生氣地甩着袖子,悄悄瞄一眼安帝的臉色,也沒敢開口;有的人覺得似乎有幾分道理,贊同地點點頭。
“可是自古以來,妖獸與人皆是分隔兩界,數千年來相安無事。隻是幾百年前,大量妖獸逃出大荒,流入人界,才導緻今天的局面發生。那為何不将人界的妖獸都抓捕、遣送回大荒?這難道不是容易得多?”一個大臣情緒還算平靜,緩緩捋着胡子說。
“這個解決辦法我也想過。不過,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之前,我有一件東西呈給陛下。”
“什麼?”安帝詢問。
“《上元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