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水位變化的尺子後,扶蘇就能夠做到相對精準地抵達某個時間點和位置。
這次他掉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喬松的臨時改裝做到這一步已經算不錯了。
現在總算不至于砸到嬴政了,更何況砸到嬴政還是小事,現在嬴政和趙太後經常在一起,被趙太後發現了才是大事。
雖然這對母子中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嬴政說了算,那個當媽的非常自覺地把腦子交給了自己的兒子,但是這個時間點中,嬴政和趙太後的關系真的很好,嬴政肯定會照顧趙太後的想法,扶蘇的重要性肯定是在她之下的。
其實如果不是後來趙太後搞的操作太過于迷惑了,嬴政幾乎是不可能恨上她的。
在趙國同甘共苦的日子足夠讓嬴政無比珍惜這段感情。
扶蘇停頓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大不敬了。
什麼叫砸到嬴政還是小事?都是大事。
扶蘇把砸到自己懷裡的維桢推到一邊。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自己的妹妹湊得這麼近了,扶蘇覺得這不太符合禮節。
維桢卻沒在意扶蘇的想法,她拉開窗簾看着外面的景色,用最平靜的嗓音說着驚訝的話:“真的是鹿台,你居然沒有騙我?”
“我還能騙你嗎?”扶蘇扶額。
“這不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違背常識了嗎?”維桢對着鏡子整理着自己的儀表。
她的長相其實很普通——相比起她父親的貌美來說就顯然有點平平無奇了。
她平時真的不太在意自己看起來怎麼樣,如果她哪裡不太妥當,邊上的宮人會提醒她的。
除此之外,她對自己的容貌不甚關注。
身邊長得好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再怎麼打扮也不可能提升太多的。
與其打扮自己,不如打扮美人。
家裡人中,除了嬴政,那就是胡亥長得最好看了,可是維桢喜歡不起來這個和她在父皇面前争寵的人,所以她和她眼中第三好看的妹妹安歌的關系比較好。
在扶蘇看來,有的時候更像是單方面關系好。
維桢的性格風風火火的,而安歌的腦子有點缺根弦,有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維桢在幹什麼,她就已經心滿意足地跑了。
“父皇在哪裡?”維桢說着就往門口走去。
她行動一如既往地幹脆利落。
扶蘇趕緊拉住她:“等等,你忘記了正事了嗎?”
扶蘇不敢确定維桢還記得多少他們要做的正事。
“沒有。”維桢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卻沒有扯動,“我去看過父皇之後就去做正事。”
嬴政讓她過來絕對不是為了讓維桢欣賞一下七歲的自己的意思。
維桢被安排了正經的工作——探索一下改變未來的可能。
做一個在幾十年内都不會産生任何影響的變數。
嬴政希望的是在短時間内進行最大程度的改變。
這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在過去就埋一手的話,那這難度一下子就降低了很多。
鑒于嬴政最近和地中海的文明建立了一定的聯系,他就打算稍微研究一下商業。
地中海地區的文明以商業和貿易為基礎,追求的是動産。
嬴政認識的最擅長通過商業手段的人大概是那個巴清了,可是他贊揚那個女人并不代表他就會多麼信任她。
在家裡選人的話,自己的三女兒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她本來就愛說一些“賺錢養父皇”這種話。
嬴政沒怎麼把她的話當回事。
他不是瞧不起維桢的志向,也不是不清楚她的能力,而是嬴政用不着自己的女兒努力。
她的确在經商上有幾分天賦,嬴政送她的公司都經營得有聲有色,發展相當不錯。
但是到此就可以了。
在華夏文明裡,商人終究是上不了台面的角色。
沒人敢評價維桢如何,但是嬴政心疼自己的女兒。
又辛苦又不讨好的事情還是别讓她去做了。
隻是現在情況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