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對胡亥雖然是“寵”,但是有多少“愛”就不一定了。
他應該是為了扶蘇的事情心煩。
維桢已經很久沒看到自己長兄了。
隻是扶蘇消失的時候胡亥高處的動靜有點大,很多宮人都忽視了長公子去哪裡了這個本來應該非常明顯的問題。
聰明人也許會注意到,可是到最後他們也隻是知道長公子是在見過嬴政之後才消失的。
可沒人敢向嬴政詢問扶蘇的去向。
即使是扶蘇的門客也不敢。
問什麼?怎麼問?
嬴政還能把扶蘇怎麼樣?
親爹還能殺了親兒子嗎?
扶蘇那同母的親弟弟天天在家睡大覺,都完全沒有問嬴政自己哥哥去哪的意思,他們這些外人更沒有插手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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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把手從維桢頭頂上拿下來。
維桢的膽子一直都不錯。
算是除了胡亥之外唯一一個不僅想粘着他,還敢粘着他的孩子。
隻是看着維桢,嬴政就忍不住想到扶蘇。
扶蘇已經離開了快一個月了,因為扶蘇是回到嬴政的過去,所以他們之間不可能有任何聯系的手段,所以他到現在都不太清楚扶蘇的現狀。
嬴政敢把這件事情交給扶蘇也是知道扶蘇在他的孩子中是綜合能力最優秀的人。
嬴政不着急立太子,但是他一直都是把扶蘇當成自己的繼承人培養的。
扶蘇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他投入最多心血培養的繼承人。
嬴政不得不為他擔憂。
嬴政覺得自己如果哪天把扶蘇丢到邊境他也不會擔心的,畢竟那是大秦之内,畢竟“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都是在嬴政控制範圍内。
可是扶蘇回到的是過去,回到的是他最無力控制一切的時間,着實讓嬴政放心不下。
嬴政清楚自己之前派人去調查九鼎的情況卻一無所獲,那群不知名的人收拾得很幹淨,而扶蘇就算回到過去,能力再出衆,想要找到和九鼎相關的線索起碼也得幾個月。
區區一個月不回來那實在是太正常了。
更何況嬴政是以自己設為錨點——這也是最穩定的選擇。
如果扶蘇碰上小時候的他,那他肯定要纏着扶蘇讓他把他從邯鄲帶出去。
四十三歲的嬴政知道過不了多久子楚就會來接他,但是七歲的自己就算聽了這種勸說也不會相信。
等待子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他接回來固然是一條路,但是那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帶着七歲的自己離開邯鄲……
四十三歲的嬴政覺得七歲的自己稍微有點礙事。
這大概也是他揮師攻破邯鄲之後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所以才看開了。
不過嬴政就算是覺得自己有點礙事,大概他對七歲的自己能做的最大的打擊就是給現在的自己一巴掌了。
嬴政揉揉太陽穴,讓自己繼續看那些奏章。
雖然狀态不是很好,但是為君三十年,絕大多數政務他都不需要多麼費腦子就能處理。
他把奏章看的飛快,隻要滿腦子都是工作就不需要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就在準備在一份奏章下面寫下回複的時候,嬴政的筆停頓了一下。
好像有什麼東西猛地插進了他的腦子裡,有一種強烈的異物感,但是這種腦子好癢好像長怪東西的感覺也隻是一閃而逝,他的本能非常順滑地把這個東西歸為自己的東西了。
速度非常之快。
饒是嬴政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多了一段新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