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尖的人在餘光中看見嚴肅的教官了。
“砰砰砰砰砰!”
已從群情激奮轉變為人群騷動的實驗室,這下徹底安靜下來。
林右默默在司教官身後癟了癟嘴。
有家夥事就是牛,一句話不說就解決,她嗓子都喊啞了也不頂用。
“季瀾在哪?”
司教官開口就是焦點人物。
林右扣了扣腦袋,這也太不顧學生的心理健康了吧,大型霸淩之下,讓受害人接受所有霸淩着的注視。
“林右?”
“嗯?”
回過神來的林右意識到這句話是在問自己。
她朝房間裡這幾十個人一一掃過,上下打量。
季瀾呢?
林右深吸一口氣從地面上站起,“季瀾……好像不在這裡。”
黎阙不是說季瀾被堵了嗎?這群人也是一口一個季家的蛀蟲,怎麼到頭來主人公消失了?
林右僵硬的笑容在司教官的凝視之下,快要龜裂了。
裡面這一群人喘着粗氣和林右同樣茫然。
司教官拿出本子一樣的東西朝房間裡掃過,“每人一個處分,實驗室裡損壞的教具按人數均分賠償。”
怨聲載道的人群中一顆七彩斑斓的頭突然支楞,林右會意。
“司教官,松晴和我是來拉架的,她就不用了吧。”
司教官擡起手上的工具對着林右也來了一下,“一個處分,均分賠償外加兩個探頭和隔壁的實驗桌。”
林右:“?!”
剛要反駁,兩顆腦袋在走廊盡頭出現,林右眼眸微顫地迅速打手勢,待她們消失,她已經被司教官劃入這群人裡了。
連帶林右,這一夥三十三人,被司教官牽王八似的磨磨蹭蹭地從實驗樓裡拖了出來。
至于剛還叫嚣個沒完,這會又悄無聲息的狀态是怎麼來的,司教官手裡的槍擡頭示意。
操場上三十三隻“青蛙”此起彼伏,裡頭夾雜着一些替天行道不可能會給處分的話語,林右聽了皺了皺鼻子,默默加快速度跳遠了些。
日影西斜,林右和松晴互相扶持着彼此,雙腿打顫的回到了宿舍。
随着門頁在牆上反彈,一聲悲鳴湧入狹小的空間。
“黎阙,我們倆太慘了!”
黎阙迎上狼狽的二人,背後一個歉疚的聲音傳來。
“對不起,為了救我害大家記過了。”
二人假哭的眼睛瞬間睜開。
“季瀾!你沒事吧?”
二人抖着腿湊上來問季瀾。
明顯比她倆看上去正常多了的季瀾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頸。
“謝謝……我沒事。”
聽到她回答的林右,躺在床上緩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林右直直地從床上立起來。
看着季瀾一副笑得勉強的狀态,她哀嚎一聲摔在自己亂七八糟的床上。
“我太冤了!”
“我已經跟司教官發訊息解釋了,一會我再去找她當面說,應該能撤銷掉你們的處分。”下午人太多了,在黎阙的勸阻下她沒有出面。
隻是……
“你們為什麼幫我?”早上的新聞一爆發,整個世界似乎都翻臉了。
“他不是這種人,”林右單手撐着腦袋,斜躺着說,“不是因為他幫過我,隻是他不是這種人。”
他不是網上傳的那種為了利益出賣學生信息的人,相反他十分注重學生隐私,并且相當愛護軍校生的羽毛,這一點林右深有體會。
“你們是為數不多的選擇相信我們的人。”
刺眼的笑意挂在似彎非彎的嘴角。
“多謝,不過,今天這種事你們不要再參與了,可以明确的是爺爺,不,是季家已經被人盯上了,你們還是學生,沒必要來淌這躺渾水。”
季瀾說完,卸下勉強的笑意,滿臉凝重的出了宿舍樓,隻餘精疲力盡的三人在宿舍裡沒有焦點的放空。
季校長、新聞、處分、學生的怒火還有季瀾的狀态在三人的腦袋裡面回旋。
不知是哪個豔陽喚醒的孤蟬在三人的耳邊瘋狂鳴叫。
“砰”地一聲敲擊,不可察覺的灰塵打破了禁锢的空間。
林右從床上起身,掀開掩着半扇陽關的門沖了出去。
極速吐出一口氣的松晴壓住欲起身的黎阙,“人多太顯眼了,網上的就交給你了。”
肩上的重量讓黎阙穩穩坐在椅子上,腳步消失後,她怅然地看着窗口跳躍的麻雀。
這學期才剛開始,學校好像變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