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聲聲一愣,“你說什麼呢,會不會說話?什麼男人,瞧不起人呢,找男人怎麼你了?!”
溫之藍移開視線,嘴上說:“不用你的好心,你拿走吧,找男人有什麼好的,你不也是一個人?”
柳聲聲冷笑一聲,“找不找男人都是自己的活法,你這麼有骨氣,怎麼躲在被子裡哭?”
溫之藍這才發覺臉上一涼,原來她哭了?
“做什麼夢了,也不知道,吓成這樣。”
柳聲聲以為她不會理會,誰知道聽見她說:“夢見被一個男人抛棄了。”
柳聲聲折回身,她比溫之藍大兩歲,這種事情她遊刃有餘,但是對于溫之藍來說還是太殘忍了,她歎氣一聲:“先吃東西吧。”
溫之藍咬了一口酥餅,吃完了又去漱口,忙忙碌碌,回來的時候柳聲聲已經睡床上了。
她心裡安定多了。
其實……找個男人也沒什麼,像她們這種出身的,是沒可能當權貴的女人的,隻能當玩物。
既然橫豎是當奴的命,是不是早點接受,會過得更好一點?
溫之藍不敢再想,沉沉睡過去。
*
又過了幾日,天氣開始變熱。
溫之藍打了水從院子走出去,恰好要送進李行徹的房中。
自從那日鬧了不愉快,兩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面,溫之藍進去的時候房間裡隻有李行徹和子南。
兩個人都沒有看見她,過了會兒,子南出去了。
溫之藍把桌上的紗布都整理好,把桌上帶血的紗布都整理幹淨,又把水盆和藥放好。
要退出去的時候,卻聽見裡間傳來一聲悶哼。
李行徹的聲音不難聽出很痛苦,随着一聲紗布的龜裂聲,他換下了身上的舊紗布。
溫之藍看過去,門縫中,男人背對着她,後背上的傷口猙獰可怖,随着躬身的動作一起一伏。
不僅是新添的傷口,不難看出,他的身上原本就有很多傷口。
李行徹哪裡是什麼翩翩公子,那副文人的筆墨丹青他玩得得心應手,舞刀弄槍他也玩得。
溫之藍放下水盆,轉身就往外走,隻是走出去的時候發出了一點聲響,引來了李行徹的注意。
“誰?”裡面傳來李行徹的聲音,他披上外袍往外走去,卻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
溫之藍頭也不回地往外跑,手裡的紗布還掉在地上,她蹲下來趕緊撿起。
身後傳來幾聲輕咳,是李行徹已經發現她了。
她跑回下人院子的路上,沒看見迎面走來的掌事姑姑。
“幹什麼幹什麼,冒冒失失的,有鬼在追你呢!呀!城主大人!”掌事姑姑怒聲罵道,卻很快看見走在溫之藍身後的李行徹。
溫之藍臉一紅,沒想到李行徹追上來了。
“溫之藍!過來給城主大人請罪!”掌事姑姑說道。
溫之藍垂着頭,懷裡還抱着那些換下來的紗布,她抖着聲音:“城主大人請恕罪,是奴婢不長眼!”
李行徹沒理會,他嘴角微微勾起,“沒事,一個不知進退的婢女罷了。”
李行徹的态度和前幾日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别,他眼底的冷漠令溫之藍刺痛,但是她不後悔。
李行徹是何等高傲的人,付出過一次真心,卻是自作多情,他沒有處處針對溫之藍,已經足夠了。
等李行徹走過去很遠,她甚至還能聽清自己的心跳聲,不知覺中,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你就偷着樂吧,咱們城主已經是最寬宏大量的主子了,别家打着燈籠都……”掌事姑姑絮絮叨叨地走了。
這日,溫之藍端着衣服往府門走出去,聽見幾聲吵鬧。
“您讓我進去吧,我就見她一眼!”
門口的家丁極不耐煩,剛好看見溫之藍路過,于是說:“溫之藍,你過來一下。”
溫之藍走上前,那人用力牽着她的手。
“之藍,你别走,等等我說完好不好?”呂嘉陽沖上前,一把牽着溫之藍的手。
“你說吧……”
呂嘉陽見溫之藍還願意聽他說,欣慰地點了點頭,悲痛地說:“奶奶她……快要不行了,她說無論如何也想要見你一眼。”
溫之藍皺眉,不等他說完就已經搖頭,“哥,這事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之藍!奶奶好歹也為你好過,你就看着她老人家這樣?”
溫之藍搖搖頭,态度卻冷硬得不講情面,“她算計我的時候怎麼不想過我是對她好過的!?”
呂嘉陽震驚地看着溫之藍,溫之藍他仔細打量溫之藍,原先幹瘦的身闆如今隐隐有些珠圓玉潤的趨勢。
看來城主府的生活不錯,身上穿的衣服也不錯,甚至還戴了一根銀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