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瞬間安靜下來,就連寶康侯也被徐惠君這話震驚到,趕緊說:“君兒,你說什麼呢,快别說了!”
徐惠君瞪圓了眼睛,委屈地擰着眉毛,對上面的李赢辭說:“皇上,我心悅逍遙王,如果您想為我做主,就萬願滿足我這一件事情啊!”
李行徹沒說話,靜靜地喝了口酒,面對所有人看着他的場面,淡定地說:“徐小姐可真是怪罪了,我何時說過願意娶你了?”
這話說得不留情面,徐惠君畢竟一個小姑娘,哪知道李行徹說的“喜歡”隻是利用。
果不其然,徐惠君當即就帶上了哭腔,她站起來,将手裡的酒杯丢置在地上。
“你欺人太甚,你之前怎麼對我的,你現在竟然不認了……”徐惠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捂着臉跑出去了。
這下弄得寶康侯是尴尬又難堪,他趕緊叫人去追。
朝堂上,寶康侯一向是和李行徹站一隊,但寶康侯可不敢把自己當成李行徹的人,他隻是利益驅使,畢竟李行徹不是個講情義的人。
李行徹撐着下巴,眼神若有似無地觸碰到溫之藍,上下打量了一下,才無奈地說:“看來我是犯了大錯了,侯爺不要怪罪才好,你說是不是,溫将軍?”
突然問到了溫之藍,衆人無不詫異,倒是李赢辭,興緻盎然地像是想到了什麼,說:“溫卿,你有何見解?”
“回陛下,卑職以為,逍遙王也到婚配年紀,有女子傾慕很正常。”溫之藍聲音平淡,她不善于應對這種局面,隻能夠保守回答。
李行徹面上的笑意漸漸消退,李赢辭卻很高興。
“好!朕也覺得阿徹該成親了,不如就由朕來做主,給你找一個好姑娘如何?”
溫之藍皺眉,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正疑惑着,對上了李行徹的笑眼。
下一秒,李行徹的聲音懶散而無賴,“成親?皇兄說笑了,我不過是個酒肉之徒,那個好姑娘看得上我?不如溫将軍嫁給我?”
“……”溫之藍手上的酒杯抖了抖,不明白怎麼就到自己身上了。
好在,李赢辭及時轉開了話,沒有再說要李行徹成親的事情。
朝堂上,人人都有幾百個心眼子,李行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外人面前是纨绔公子。
但是李赢辭比誰都清楚,溫之藍的身份特殊,是萬萬不可和李行徹弄在一塊的。
臨近結束的時候,一位武官站出來上谏。
“江東和安一帶的蝗災導緻今年的糧食收成慘淡,現江南已經沒有可以運往青甯的糧食了,前線将士、江南百姓,到底該如何取舍?”
李赢辭苦思良久,“既然糧食不足以過冬,那就把江南糧食全都收上來,作為赈災糧吧。”
溫之藍正要說話,又是一個官員說:“陛下,萬萬不可,江南蝗災才是火燒眉毛,若是把糧倉裡的糧食都發往青甯,江南百姓如何生存!”
這确實是難以破解,更何況今年的冬日尤其漫長,兩方百姓都難以生存。
“陛下。”溫之藍站出來,當着衆人的面說:“臣以為,不如在燕京籌集糧食,運往更靠近北方的青甯,這樣兩方百姓都能安全過冬,更何況燕京相對于青甯,物資更加豐饒。”
這話說得沒毛病,但是在這裡說就不合适了。
“溫将軍,你這話說的,為了籌集糧食,本王豈不是要少喝兩頓酒?”
溫之藍怔愣着,沒有想到這話是李行徹說出來的,她有些慌張,說:“逍遙王,這是為了百姓,此乃國之本啊!”
李行徹嗤笑一聲,“溫将軍不愧是青甯城的救世主,這說出來的話都是一闆一眼的,不過我看這事,還要仔細考慮才好。”
溫之藍所有的話都咽下去,她盯着李行徹,眼睛裡有些不理解。
出乎意料的是,李赢辭也這樣認為,“溫卿,這事就不用你來考慮了。”
宴會結束,溫之藍有些失落地坐上馬車,難怪這幾個月都沒收到青甯的信,原來是糧食短缺。
一方面擔心青甯的情況,一方面心裡一點點墜落下去,她在這裡回不去,如果李赢辭不想要,她就完全收不到任何青甯的消息。
馬車停了下來,氣氛陷入安靜,溫之藍撐住車軒,直起身子看出去。
今日依舊是大雪天,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中,她呼吸都凝滞下來,眼見着他走近。
李行徹一把撩開車簾,二話不說走上來。
“讓我好找,你在這兒呢。”李行徹輕笑一聲,伸手戳了戳溫之藍的臉頰。
他帶了綿絨手罩,探出兩根手指,冰冷的觸感令溫之藍身體抖了抖,眼神也清醒起來,“你上來幹什麼?”
“生氣了?”李行徹笑了下,看着溫之藍沉冷的表情。
他再清楚不過了,這丫頭和旁人都不一樣,不高興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隻是冷冷地看着人。
“别碰我!”溫之藍收回手,把自己的手放回衣袖裡。
李行徹也不管她高不高興,一把搶過她的手,塞回自己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