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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良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事實上也确實什麼都沒做。畢竟他是一個新手,總得認真觀察一番才能心裡有底。
轎子爆炸之後,晏良重新睜開眼,這次他緊緊握住了猴哥與白狐的手。
然而這次的幻境與之前相比可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晏良還是馬夫,白狐成了新娘,猴哥成了情人。
不知道為什麼,情人·白狐是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猴哥卻不管是在新郎還是情人狀态下都是他本猴。
白狐一邊擦去面上的脂粉,一邊不甘心地道:“憑什麼?”
猴哥蹲在窗台上,表示他對此也感到十分奇怪。
晏良摸着下巴沉思。馬夫、情人、新郎……這些人與新娘關系匪淺,至于究竟發生了什麼,猜是猜不出來的。
他擡頭道:“白狐,你和猴哥私奔吧!”
白狐:“你開什麼玩笑?”
猴哥:“私奔?”
晏良一本正經地開始解釋。在不知道幻境的主人有什麼目的的情況下,不如暫時順着對方的意思來。
新娘與情人當年顯然沒有私奔,否則晏良不可能沒有打聽到這段故事。正常的時間裡,新娘嫁入賈家,之後也許什麼都沒發生,也許發生了不曾有人知曉的故事。
所以隻能私奔了!
晏良雙目發光,迫不及待。
白狐:“你不要因為事不關己就說這種話,把你的符咒全部掏出來炸了這幻境豈不是更好?”
猴哥問:“要怎麼做才算私奔?”
晏良說:“我是馬夫,我帶你們走,跟我來。”
一人一猴無視了白狐的叫嚷,扛着狐頭新娘去行私奔之事,貼了隐身符一路暢通無阻,将白狐塞進車裡,晏良駕車從後門離開。
“原來這就是私奔?”猴哥好像學到了什麼,“和一隻狐狸私奔,真是新奇的體驗。”
白狐掀開簾子:“可以不體驗這種事的。”
外面是平坦的大道,風景秀麗,鳥語花香,馬車向前駛去,漸漸的,四周的景色漸漸淡去顔色,如洇染的水彩一般向後飄去。
此時不知是車動,還是景移,空氣中再度響起來那低低的訴泣聲。
“脂粉難掩淚痕,望盡春山不知恨,渺渺春水迎落花……”
那道聲音愈發清晰,由尖利凄婉,到婉轉莺啼,令人沉醉其中。
晏良扔了馬鞭,抽出神棍,足尖輕點,跳下馬車。幾乎是同時,馬夫的外表漸漸發生變化,落地時已是原本的模樣。
神棍一甩,唱聲戛然而止,洇染飄蕩的色彩中落出一個紅衣女鬼,雪膚血淚,烏發如墨,正驚慌地注視着手持神棍的晏良。
“你都被我重傷了,怎麼還敢戲弄我們的?”晏良不解地問。
女鬼瑟瑟發抖,被怨怒遮蓋的心終于冷靜下來。晏良的外表與他本身的實力截然相反,就算一時被傷,早已失去理智的女鬼隻想将所有人一起拉入自己的幻境之中。
晏良不是唯一一個不按劇本走的人,但他是最出乎意料的那個。
“來談談吧。”晏良微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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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樹松了口氣。
看來晏良大部分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随後槐樹緩緩擡頭,默默看着四周的景象。
猴子和狐狸與晏良同時行動,而他因為提前抽離故事角色……被單獨困在了這個幻境之中。
槐樹:……
好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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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良的鐵棍符咒威脅之下,女鬼改換容貌,以生前的形象顯現在他們面前。
嫁衣如火,一點朱唇,眉清目秀,風姿動人。
她自稱“環娘”,正是故事中的新娘子本人。
晏良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道:“你為什麼要捉走賈大郎?”
環娘聞言情緒激動,又有一瞬顯現出猙獰的鬼臉:“我不止要捉他?我還想扒他的皮拆他的骨!”
晏良歎氣道:“别轉移話題。”
環娘冷冷道:“他前世是我的丈夫,也是殺我的兇手。我要報複他。”
晏良道:“那些無辜的少年又是怎麼回事?”
環娘恨聲道:“他們才不無辜!前世就是他們亂嚼口舌!逼我去死!”
話已至此,往事已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