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感歎:“真是來去如風啊。”
他還有好多好多想知道的事呢。
猴哥道:“這急匆匆的像是怕被吃了似的,我還什麼都沒問他呢。晏良小弟,你能召喚出白無常,那可能召出閻王?”
晏良誠實地搖搖頭:“不清楚,這得試過才知道。”他頓了頓,笑問,“猴哥,你想見閻王做什麼?”
猴哥答道:“向他問生死。白無常不過是他手下的小将,問他當然更痛快一點,你什麼時候有空試一試?”
晏良摸摸下巴:“得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試一試,畢竟沒個借口就召鬼,顯得我沒事找事一樣。”
猴哥很不解地看他一會兒,感慨道:“人類的規矩就是奇怪,可你借屍還魂那白無常卻沒鈎走你的魂魄,對你還有點忌憚,你也要想那麼多麼?”
晏良道:“忌憚歸忌憚,我如果真在他們面前撒歡,别說召喚鬼差了,我就要被召過去了。”他朝猴哥眨眼,“在有秘密的情況下,還是小心為上。”
猴哥直來直往,心裡有疑惑便幹脆地問了出來:“你的秘密不是借屍還魂嗎?”
晏良撓頭:“不止如此。”
猴哥點頭,随後問他:“你是怎麼死的?”
晏良說:“久病難愈,壽數已盡。”
猴哥沉默了一下,看向晏良的眼神有些複雜,晏良笑了起來,溫和道:“我瀕死之際有奇遇,才能行此借屍還魂之事,那奇遇就是我不能言的秘密。”
猴哥:“你遇到的是神仙?”
晏良:“不,不是神仙。”
猴哥的眼睛澄澈如鏡,盡管晏良沒有說出全部都真相,但足以讓猴哥明白晏良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拉住晏良的手,道:“我要去尋長生,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求之不得。”
晏良緊緊反握,語氣飄忽得如在夢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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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昏暗,滔滔水聲将晏良喚醒。身側彼岸花叢如海浪般湧動,血黃色的河水翻滾不息。
晏良擡眼。
身前站着一名少年,神色平和,對着他微笑。
“終于見到你了。”他說。
“晏世安。”晏良叫出他的名字。
“那些記憶你不必想起來,我會一起帶走的。”晏世安的笑容很腼腆,“我沒别的意思,隻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
晏良有點笑不出來。他沉默地注視着眼前的年輕人。
雖然他沒有晏世安的記憶,但他在知道晏世平的經曆時就已經知曉了晏世安究竟遭遇了什麼。
“再見。”晏世安說。
四周泛起迷蒙的霧,霧中顯現出兩道高挑的人影,頭戴高帽,一黑一白,都用一種十分微妙相當古怪的眼神注視着晏良。
“再見。”
最終,晏良如此說道。
夢醒,朦胧的月光印在牆面上。晏良的頭頂懸着一張毛猴臉。
“你醒啦。”猴哥說,“你是不是做了噩夢?如果不是我在床邊抵着你的話你都要摔下床了。”
“真的?謝謝你。”晏良一驚,“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騙你的。”猴哥嘻嘻一笑,“你睡相沒那麼差。所以你是做噩夢了嗎?”
晏良嘴角一抽,無奈笑道:“不是噩夢。”
“是嗎?那就好。”
晏良壓下夢中的沉郁心情,起了床,遞給猴哥兩個桃子,繼續重修《回春訣》,并反複在腦海中複習《問天卦靈術》的知識。
與之前去過的幾個世界相比,這個世界的風險不是一般的大,有白切黑的槐樹精就有可能存在演都不演上來就開大的精怪,保命是最最最最緊要的事。
被晏世平逮來僞裝晏父晏母的兩個畫皮鬼被白無常逮走,臨行前未做任何假飾,太陽徹底升起之時,晏父晏母的住處傳來撕心裂肺的驚恐叫聲。
晏良面色平靜地結束了自己的動作。
晏世平的前世與今生的父母有血海深仇,恩怨難斷,他無從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