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珠吃飯風卷殘雲,這些年來被教育勉強可以保持優雅,“哥,下個月,我要參加一個調研,吃住都在外面。”
鐘鶴突然覺得自己嗓子眼裡的燒賣黏的難以下咽,溫柔的眉眼轉瞬冰凍如霜,“怎麼這麼突然,安全嗎?在哪?要多久?和誰?”
許多珠自顧自的掃射,雨露均沾每一道點心,兩頰鼓鼓的,撐的臉皮飽滿,“不用擔心啦,林老師帶的團隊都是熟人,就在江城西區那邊的養殖基地。”
許多珠扶着粥碗喝了一口。
“嗯,大概半個月吧。大家都是住在那邊宿舍的,我不想搞特殊,到時候别人問我也不好說。再說養殖場呆久了會臭,我不想每天回來臭媽媽還有小甯姐。”
鐘鶴的語氣生硬,“那等你腌入味了再回來?”
“我是搞學術的就要有搞學術的态度,在那我可以及時和老師還有同學溝通。好像這次我們學校還有研究生團隊要去,可以學到很多。”
想起要去養殖場許多珠心裡也不好受,她身上有着一個難以開口的秘密,這些年她學習人類知識融入人類社會,明白有些事情沒辦法改變。
她看着豢養的豬群,知道他們必死的結局,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是讓它們在生的時候免于病痛。
坐在她身邊的人沒發聲。
許多珠知道這人是在擔心自己,她挪屁股過去,靠在男人筆直的小腿上,腦袋往鐘鶴的腿面上一磕,嘴裡的東西還沒嚼完,眼睛看着人眨巴眨巴,像隻貪吃的倉鼠。
“你要是想我就去看我呗。”
“誰想你。”
鐘鶴幾乎是立刻反駁,冷冷的看着腿面上的臉,語氣不善,“你……”
你了半天你不出來,許多珠嘴裡的東西都吃完了。
兩人就這樣隔着空氣僵持。
“半個月太久了,周末回家。”末了又補上一句,“别讓爸媽擔心。”
“好滴。”許多珠得到特赦立刻從腿面上彈射起來。
鐘鶴腿面上一冷。
許多珠戴起手套開始啃棒骨,一隻手拿着啃了一個,一隻手又抓一個。
許多珠把上面容易剝下來的肉遞到鐘鶴嘴邊。
鐘鶴心裡還有點生氣,氣許多珠根本不知危險,就她這樣,到外面被人啃了都未可知。
“哥。”許多珠搖了搖自己的手臂。
鐘鶴張嘴吃掉。
這樣無意識的生氣一直持續到了下班,六點半。兩人一同下樓,許多珠給許有儀發消息問準備的如何。
媽媽:“好寶貝,再拖一個小時,我們正在挂燈。”
珠:“OK”
車子正好駛出停車庫,許多珠關掉手機,“王叔我有東西放在學校了,我們先去學校呗。”
王叔透着後視鏡看向身後的男人,鐘鶴輕微的颔首。
“好的。”
許多珠坐回原地,拉開包想打開筆記本再核對一遍數據,
眼角瞥見身邊的孤家寡人于心不忍,用手肘去搗鐘鶴。
“哥,要不要和我玩一局地圖跑酷對抗賽,你應該很久沒玩了,地鐵跑酷都升級了,我上次和可可他們玩了好幾個小時,你手機拿來我給你下載。”
說着去掏鐘鶴的内袋,男人并不反抗,等着她的動作。
許多珠三下五除二的拿到手機,掃了人臉開鎖,鐘鶴的壁紙還是和以前一樣,是一家人在雲海的合照,從左到右依次是許有儀、許多珠、鐘鶴、鐘慈正。
那是去年在黃山,一家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準确來說是許有儀和許多珠怎麼有這樣的勇氣,行程過半,母女兩累癱在石階上,兩人長長的睫毛上挂滿了冰霜,許有儀比許多珠好一些,為了保持身材她會健身,有一定的運動量。
許多珠覺得自己都要昏迷了,最後是鐘鶴一步一步拖着背着爬上的山,許多珠就像一條鹹魚一樣,晚上鐘鶴去許多珠房間裡給她按摩,就害怕她明天連路都不能走。
父子兩一人伺候一個,房間裡此起彼伏的慘叫。
等着下載的時間,許多珠點進鐘鶴的微信。
鐘鶴的生日不是秘密,維基百科上都有,所以今天列表裡長長的都是祝福。除了上層的沒有紅點,下面的都是未閱。
許多珠劃拉了一下,在衆多紅點裡找出林千憶的。
“鐘鶴生日快樂聖誕節也快樂啊,今年飛不回來了,禮物郵寄。”
點進朋友圈,林千憶的最新更新在昨天,ip在新西蘭,配圖是在皇後鎮跳傘,隔着嚴實的防護服都能感受的鮮活。
她把手機拿給身邊的人看,語氣是忍不住的羨慕,“哥,千憶姐真的好潇灑呀,感覺都沒有煩惱。”
鐘鶴看着許多珠揚起的嘴角,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後腦勺。
“你有煩惱嗎?”
“我有啊,實驗室數據就有夠人惱火的了。”
“其實隻要你不想,你就可以不做,但那是你的夢想,想要實現就要放棄一些情緒。”
“我知道,我隻是感慨,對了哥你都25了,什麼時候找女朋友,我看千憶姐就很好,我想讓她當我嫂子。”
鐘鶴不可置否,“我的遊戲下好了沒。”
“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