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尖叫聲劃破清晨甯靜的畫布。
年輕的女傭手抖着放下手裡的灑水槍,踉跄着步伐去屋裡喊人。人群烏泱泱的趕來,一打眼便看到花叢之中橫陳着的雪白胴體。
“我去這是誰啊。”有人低聲驚呼。
“哎呦我的媽,怎麼光着身子,這個天會凍死人的啊。”
有人顫抖的小聲提問,“死……沒死啊?”
年長一些的女人上前探了探鼻息,鎮靜的開口,“小甯去告訴夫人,其餘人跟我搭把手把孩子擡到一樓客卧。”
“那女孩不知道怎麼到這院子裡的,什麼都沒穿,渾身是傷,手腳血呲呼啦的。”年輕的女傭跟在一位優雅美婦人身後,兩人風風火火的下樓。
“夫人。”圍在少女身邊的一圈人後退向人問好。
女人漂亮的細眉微蹙,眉間帶着隐隐約約的困意,“有沒有請柯醫生來。”。
“請了夫人。”
“醫藥箱拿來先給傷的地方消消毒,打點水來擦擦。”
“是。”
許有儀掌心摩挲着柔軟的披肩,黛藍色襯得她白皙動人,氣質卓然。
一雙眼睛在床上孩子的臉龐上遊走,似乎想透過那層污濁看穿些什麼。恰逢傭人拿來打濕的毛巾,她親手接過,側身坐在床沿,細細擦拭。
女孩安靜的躺在被子裡,長發鋪散,傭人們怕挨到傷口,沒給人穿衣服,隻拉了被角蓋住身體。
遍布紅痕的雙臂上沾染了泥土,更襯得整體肌膚粉白豐盈。擦拭幹淨的面龐細嫩泛粉,珠圓玉潤。
五官上倒是沒有一點相似之處,許有儀把心暫時放回肚子裡,但是下一秒瞥見翻着嫩肉的掌心,心又提了起來。
許有儀起身把手裡的毛巾遞給女傭,“王姨,報警了嗎?”
“還沒有夫人。”一旁帶着眼鏡面色冷封的中年管家正聲回答。
“報警吧,院子裡的監控調出來看看這孩子怎麼來的。”許有儀淨了淨手,拿着毛巾擦幹,向外走。
“好的夫人。”中年女人甩下衆人,跟在許有儀身後出門。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中年女人掃視四周,低聲開口,“要不要讓柯醫生驗一下這孩子的DNA?”
許有儀的腳步穩當,沒有因為女人的話而停頓,隻不過初春天氣清冷,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看着不像。”
“驗一下或許更加放心。”
“随便吧。”
“是。”中年女人擡手看了一下表盤,“少爺該起床了。”
“嗯,我先回去補覺了,下午慈正出差回來,晚餐讓廚房看着準備。”許有儀掩面打着哈欠,全然沒有剛才的急躁,施施然擺手上樓。
迎面碰見下樓的兒子。
“媽,王奶奶。”
十九歲的少年身量高挑,黑發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眉目清朗。常年的健身加之基因塑造出優越的寬肩窄腰,包裹在黑色高領毛衣之中,清俊挺拔,此時站在階梯上帶着一絲壓迫的氣勢。
“早啊小鳥,晚上爸爸回來,不要在外面太久。”
“嗯。”
許有儀贊賞的看着自己的手筆,然後與他錯身上樓。
大一的課程并不緊張,鐘鶴有在早餐看報的習慣,今天也是一樣,隻是感覺靜谧的空間變得無序,被打亂雜亂不堪。
鐘鶴擡頭看着路過的人,見大家神色如常,最終也沒說什麼。
許有儀補完一輪覺起來,那孩子還沒有醒。
“監控查了,那個地方有死角,調了周圍的監控都沒有這孩子的身影,從前天到今天的監控都拉過了……沒看到過人。”
許有儀很費解,擔心是不是自己睡昏了頭,她擡手按了按太陽穴轉而問,“那孩子身體怎麼樣。”
“沒大問題,都是些擦傷,手腳養養就好。說是疲勞過度,睡醒就行。”
管家頓了一下語氣有些不自然的開口,“而且沒有那種痕迹,孩子沒受那種傷害。”
“警察那邊也來過了,采過血液面容指紋,有消息會聯系我們。”管家看了看許有儀問到,“夫人那這孩子是放在家裡還是送出去。”
許有儀攪了攪碗裡的燕窩,想到那雙爛了的手,心裡一疼,“就在家裡吧,問柯醫生要個食譜,好好養着。”
王姨點頭。
許有儀腦袋回檔想起早起碰見兒子,“诶,小鳥兒走的時候看到這孩子了嗎?”
“少爺吃完早飯就走了,應該是沒注意到。”
“嗯,那等晚上再一起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