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怕不能把這個東西這樣給你。”莊靜函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是,是麼……”那個男人語氣有些低落地說道。
“但我可以小小地改變一下他的構造,”莊靜函說着,在那枚做工精緻的玉牌背面,用小刀劃了幾道刻痕。
“接收傳音的法陣已經被我破壞了,就算是你弟弟天縱奇才想修複,也很難修複成功,因為這個法陣是我找人設計制作的,還加了複雜的加密措施。”
“雖然他不能接收傳音了,但他依舊有儲存語音的功效。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把這個送你。”莊靜函說話的語氣很清潤,讓人聽着就心情愉悅。
“送我了?”那個男子一臉驚訝地看着莊靜函。
“嗯,送你了。”莊靜函好脾氣地又重複了一遍。
“那謝謝你,我本名安如善,我弟弟從小就和我親,他叫安然。前兩天還被家主帶過來宗門參加過江閣主兒子的結嬰大典。”安如善說的特别興奮:“和他年齡相似的孩子,安家有許多,但家主隻帶着他來了。真的是……很有出息對不對?”
莊靜函沉默了,廖沉星聞言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你是安然的親哥?”
“嗯,你們認識?安然是我的親弟弟,從小我看着長大的,要不是兩年前……嗨,說這些做什麼,那孩子知道了又該不高興了。”安如善語氣和善的說道。
衆人的沉默愈發明顯。
安如善也沒當回事,他笑眯眯地收下了莊靜函送給他的被劃破了背後法陣的玉牌。
然後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廖沉星和莊靜函在他離開後對視了一眼,心情都有些複雜。
他們倆是在場幾個人中,唯二知道安然的内核已然換了芯子的人。
劉餘千确實知道安然身上有異常,但他并不知道,安然的内裡已經換人了。
“你說……他哥哥知道安然現在真正的樣子會不會崩潰?”廖沉星看着莊靜函,語焉不詳地說道。
“他應該不會知道了,畢竟安家也是個大家族,兩年前都沒發現異常,現在自然也發現不了。”莊靜函說話時眼神閃了閃,感覺似是有未盡之語。
廖沉星看着似是在猶豫着什麼的莊靜函,也是微微一哂:“莊道友可是想到了什麼想說卻不能說的?”
“沒有什麼不能說。我隻是覺得,安如善真的是個好哥哥。希望安然不要辜負他的一片心意。”莊靜函語速緩慢地說道。
“不辜負他的心意?哈哈哈,可他的命劫就快到了。”廖沉星笑的有些誇張。
這話一出五人間的氛圍也是變得緊張起來。命劫,似乎是這個隊伍裡不能提的話題。
陶令行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甚至連吞咽口水的速度都變快了。
“恩,那就希望他能和他的名字一樣,安然的度過他的命劫。”莊靜函似是沒有感受到他們間有些緊繃的氛圍,輕描淡寫的說道。
廖沉星看着态度柔和,語氣輕緩的莊靜函,蓦然笑道:“你還是挺講道理的一個人,我累了,先進去歇了,各位慢走。”
說罷他對着一直現在他身後的劉餘千擺了擺手。
劉餘千将他推進了屋内。然後門在其他三人眼前關上——一點都沒客氣。
陶令行看着被關上的門,面色也是有些慌張,他剛要開口替廖沉星他們找補。
就被莊靜函打斷了:“陶師兄不用如此緊張……”
“當不得當不得,莊道友千萬别如此叫我。之前江道友不過是為了隐藏身份,才喚我一聲師兄。現在情況不同了……”
莊靜函聞言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無奈。他知道昨晚的事情給他們五人的關系帶來了裂痕。
但他沒辦法不那麼做。
動之以情感之以禮,隻存在于和諧平等的社會裡——那裡的背叛不牽扯死亡。
現在情況太特殊了,莊靜函雖然不後悔那麼做,但看着明顯和他們生疏了一些的陶令行,心裡也不是很舒服。
“陶師兄不要多想,我喊你師兄,也是我應當,畢竟你年紀比我大,進入内門的時間比我久。這聲師兄喊的不冤。”
陶令行聞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嘿嘿,說的也是。”
大概是因為莊靜函主動破冰的行動,讓陶令行心裡舒服不少。
接下來的聊天中,他倒是表現的沒那麼拘謹了。
就在他們在廖沉星門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時。
門突然被從裡面打開了。
廖沉星沉着臉道:“哪有在别人門口聊天的,要說話進來說。剛好鐵牛泡了些茶,進來喝茶。”
莊靜函聽着廖沉星說的有些别扭的語氣。
終是沒忍住露出了一個發自内心的笑容。眼神也柔軟了下來。
江恩桓見狀也沒吱聲——雖然他心裡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他知道莊靜函在意。
既然他在意,那自己做出些讓步,也算正常。江恩桓理所當然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