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跪下了,那股威壓就被撤走了。
他望向莊靜函身旁的那個出身名門的小公子。
呵,這是來教訓他了麼。
楚占金輕輕推開圍在他身邊關懷他的夏栀,言辭簡練地說道:“我沒事,這場比賽我一定會赢。”
赢給所有人看!他楚占金從來不是孬種!
*
什麼都不知道的莊靜函見那人不再總是看向自己,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氣。
他伸手攏了攏江恩桓的披風,低聲問道:“是不是不太冷了?”
江恩桓看着每次看向他時,都溫柔又耐心的莊靜函。
也是強壓下了心中的悸動。他知道,自己對這個人的感情越來越真實而深刻。
隻是……時間還不對……
就在這時,哨音響起。
内門選拔最終場的比賽正式開始!
和楚占金對戰的是一個穿着很華麗的外門弟子——感覺很可能來自一個修仙小家族。
楚占金用劍,對面那人用鞭。
開頭兩個人打的不分上下。
但很快楚占金占了上風。
他先是用劍劃破了和他對戰的那位外門弟子的胳膊,然後是雙腿。
很快對方一身深深淺淺的傷,楚占金卻是并沒有受一點傷。
莊靜函看到這裡心情也是特别差,他能看出來楚占金是在故意一點點虐殺對方。
這樣的人,心中不存憐憫。或許适合修仙,但不适合作為朋友接觸。
那位做楚占金對手的外門弟子在受了無數的傷害,血染紅了一層層衣物後,終于挺不住了,他剛伸出手,想示意裁判他想認輸。
卻被楚占金一劍刺穿了喉嚨。
内門選拔,生死自負。
楚占金抽出劍,那位外門弟子的血潮湧般噴射而出。
全場寂靜。
楚占金對着裁判遙遙舉起右手示意他赢了。
場上瞬間響起了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
強者為尊,弱肉強食。
這是修真界最血腥也最真實的内核。
莊靜函怔楞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感覺他的身體正在變得越來越冷。
突然一雙溫熱的手擋住了他看向場内的雙眼。
他感覺自己向後落向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沒事了,我在這裡,靠着我歇會。”江恩桓聽起來還有些青澀的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莊靜函任由江恩桓用手蒙住了他的雙眼,然後他将自己縮進了身後人的懷裡。
江恩桓神色冷漠地看了一眼,對他面露挑釁的楚占金。
用披風包住了莊靜函,然後将他打橫抱起:“沒事了。不要害怕,休息一下,我們回去。”
莊靜函覺得自己很冷,他腦中不斷回響起那個外門弟子被刺穿喉嚨時,眼中的驚恐和不可置信。
他緊縮在江恩桓的鬥篷裡,他感覺自己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活了兩輩子這是他第一次看如此血腥且沒有人性的場面。
他相信,那個人已經要認輸了,可楚占金卻趁着他想要認輸精神松懈的一刹那,殺了他。
莊靜函感覺他就像看了一個虐殺類型恐怖片的現場版。
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生理性的惡心和不适。
如果沒有江恩桓,他興許現在都站不起來。
江恩桓感受着莊靜函輕微的顫抖,也是心軟的不行:“我不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沒關系,我們回來了。”
他把莊靜函送到了他的住處,把人放在了軟塌上。出聲輕哄道:“不要害怕,有我在,你很安全。”
莊靜函伸手拽住了江恩桓的衣袖:“能……再陪陪我麼?不要走……”
江恩桓聞言輕笑了一下,他脫下鞋子躺在了莊靜函的身邊:“沒事了,我不走。”
莊靜函一把抱住了江恩桓。兩個人緊緊地靠在一起。
江恩桓任由他抱着。
過了良久,莊靜函才從那場單方面的虐殺中緩過神來。
他發現江恩桓的衣服被他扯的皺皺巴巴,領口還被弄濕了一塊——好像是他剛才無意中流出的眼淚。
江恩桓看着昏黃的燈光下眼睛微紅的美人,也是心疼。
他把人再次輕抱到了懷裡,低聲道:“不怕,都過去了。”
莊靜函像隻鹌鹑一樣把頭埋進了江恩桓的頸窩。
他對自己說,就今晚,他隻是想讓自己緩一緩。
就今晚,他需要人陪着。
明早就好了,明天一切都會恢複到原有的軌道中去。
莊靜函一面這樣告訴着自己,一面放任自己沉淪在了江恩桓的溫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