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函聽後一挑眉:這倒是個稀奇的要求,他的這個資質和修煉水平,在落英閣怕是墊底中的墊底。而且,這也不是說進就能進。
他的沉默,讓江恩桓皺起了眉頭:“你也沒地方去,為什麼不和我一起走?”
聽起來就像是小朋友要耍賴前的抱怨。
“因為不合适,我的修為不合适,我的天賦也不合适。而且如果你想見我,我們也可以一年聚上幾次,我并不用和你回去啊……”莊靜函笑着開口安撫道。
江恩桓幾口吃掉了點心,心情很不好地開口道:“可我……”
莊靜函笑意輕淺地伸手遞給了江恩桓一杯清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我們能相遇已經是很有緣分了,其他的不要強求了好不好?”
江恩桓見莊靜函主意已定,有些氣悶地接過了茶,一飲而盡:“其實我順利扛過的雷劫的概率隻有一小半。”
“我的修煉速度太快,導緻道心不夠穩,明天我就要出秘境了,劫雷一定會來。如果我……”
莊靜函将手指按在了江恩桓的唇上:“噓,小朋友不可以亂說話……”
江恩桓看着莊靜函精緻漂亮的面孔,也是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也是,說這些做什麼呢?修者本就同天掙命,生死自負罷了。”江恩桓有些嘲諷地笑了笑,起身要走。
“行,我答應你,如果你扛過了雷劫,我和你走。”莊靜函看着滿臉不愉快,神色落寞的江恩桓,也是忍不住答應了他的要求,這就像自家小孩子明天去高考,總不能在高考前搞壞了考生的心情。
“但你必須收回剛才的話,還要對天發誓,你一定會盡一切力量熬過雷劫,”莊靜函的眼神很堅定。
江恩桓看着他漂亮黝黑的眼睛裡寫滿了認真和嚴肅,産生了一種奇妙的驚豔感。
這種驚豔感讓他的心跳加速。
但又很快恢複到了平和。
嗯……現在想這些沒有用,先活下來要緊。
“我發誓,我一定會努力熬過雷劫,帶你回去。”江恩桓說得很鄭重。
莊靜函聽着,也是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無奈:“這後半句真的沒必要加,說起來你為什麼想要帶我回去呢?”
“因為,我喜歡和你一起時的感覺,很放松,很舒服,讓我覺得沒有壓力,想說什麼都可以。”江恩桓想了想,一條一條的歸納道,“而且你做的食物很好吃,每次吃完了,我都感覺氣海很充沛——狀态很好。”
莊靜函聽着江恩桓話語,也是忍不住輕笑了一下,這就是小孩子交到好朋友的狀态麼。沒事,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
“好好養精蓄銳,明天我們就出秘境了。”莊靜函笑着道。
江恩桓收斂了眼中的深沉,笑着點了點頭——他說的那些點當然很重要。
但還有一個點他沒有說。
他舍不得這個人離開。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無法言說,莊靜函的修為不高,資質也一般,按理說從小生活在慕強環境裡的他,不應該對這個人産生好感和依賴。
可這些天的接觸,讓他覺得自己若是真的放任莊靜函離開,他是真的會很後悔,很不開心。
這才是他堅持要帶莊靜函回落央閣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秘境的出口被打開,落央閣的衆人率先離開了秘境。
他們剛一被傳送出來,天上就迎來了滾滾的黑雲。
伴随着陣陣的雷聲。
這個陣勢真的讓人看着有些害怕。
江恩桓擡頭看着隐隐醞釀着劫雷的黑雲。也是祭出了他的本命法器——山河令。
莊靜函看着那一塊小巧的金色令牌,心中不太明白應該怎麼用。
直到他聽到其他落央閣的弟子發出的驚歎聲:“那個牌子難道是能呼風喚雨、平山移海的山河令?”
沒有人回答他們,此刻劫雷已然落下。
一道足有腰粗的落雷,對着江恩桓劈了下去。
江恩桓沒有猶豫,一掐法訣,一面厚厚的空氣盾直接迎上了上去。
兩股力量在不斷地彙聚較量。
第一道劫雷還沒完全扛過,第二,第三道劫雷已然落下。
呼嘯地雷光,已然将江恩桓淹沒。
莊靜函看着此情此景,頭腦中也是一片空白,這是——渡劫失敗了?
站在他身邊的陶令行,已經大吼着沖了過去:“師弟!”
莊靜函神色放空地看着落英閣的其他弟子,一把攔住了陶令行。
咦?這是怎麼了——沒有下雨啊?
莊靜函伸手摸了一把濕濕的臉,哦,原來是自己哭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