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街藹扭回頭,現在該輪到他們解決問題了。
“我沒看懂這什麼意思?這個時候難道還要猜謎語嗎?”祁陽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林街藹觀察片刻道:“它已經告訴我們答案了,‘雲集景從’,現在隻是要我們從這四個字裡找到全身而退的方法。”
祁陽沉默了,那血紅的字是那麼刺眼,一人生,一人死。用上路者的死去換留者的生。眼下所有的妖獸都不受控制的往玄淵路上奔去,哪怕光留林街藹一個人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想到這裡,祁陽突然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那條黑色的道路。
一道道黑色的陣法升起,天上的血雨好像下的更密集了。
林街藹心跳停滞了一瞬,他沖着祁陽大喊,“你在幹什麼?不能上這條路你知不知道?”
林街藹本想上去把他拉下來,卻沒想這條路竟然開始緩緩收回,同時形成一道巨大的紅色屏障阻擋了他的前進。
祁陽能看見那些妖獸已經開始急不可耐的向他撲來,他跑的越來越快,穿過腥風血雨,跨過雷鳴電閃,與這黑紅色的雙眼對峙。
他用最大的力氣呐喊出來,“其實我一直知道我腦子很笨。我沒有你們有天賦,沒有你們聰明,沒有你們勇敢。”
祁陽逐漸被淹沒在群妖之中,這個時候林街藹居然看他笑出來了,“你說的對,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至少這一次不是。”
感覺有東西在啃自己……
血腥味充斥着祁陽的鼻腔,他睜不開眼,這群妖獸在這一刻将獸心暴露無遺,它們是存心想把祁陽搞死。
活了十八年…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死法,希望那小子記得感恩之後給他多燒點紙錢。
“呆子。”
祁陽猛的一睜眼,他剛剛好像聽見了林街藹的聲音。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聲音清靈又冷靜,話音剛落,一聲巨大的吼叫聲随之落下,趴覆在祁陽身上的妖獸全被一股大力震飛。
祁陽保證這一幕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在書中看過對這種神獸的描述:
獸焉,其狀如麋鹿而白,名曰白澤。其角七,其目三,其耳二,其尾一,其音如嬰兒。能徙木山,其文如石。
雪白之翼在空中亮起,林街藹就這樣坐在白澤的身上,仙氣昭然,宛若神明。
白澤隻發出一聲吼叫,阻擋他前行的屏障轟然破碎,就連整條玄淵路都在震動。
它帶着林街藹來到祁陽面前,祁陽此刻已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林街藹輕聲道:“‘雲集景從’,不就是要讓我們共同面對困難嗎?”
林街藹位于白澤上,向玄淵路上的祁陽伸出手,“既然這條路必要亡一人。”林街藹與祁陽對視,
“那我們就亡了這條路。”
不知道是自己額頭上流下來的血還是自己不争氣哭出來的眼淚,總之現在臉頰溫熱一片。
祁陽一把握住他的手,“你這小子…說這種大話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林街藹一把将他拉到白澤的後背上,
“記住了—”
祁陽拍了拍胸口,“小爺我叫祁陽!陽光明媚的陽!咳咳咳!”
聲音叫的太大,血都被咳出來了。
“不用叫這麼大,我又不聾。”林街藹吐槽。
祁陽,記住了。
“對了,柏師叔畢師姐他們…”祁陽突然問道。
“不用擔心,他們比我們先出去了。要不是你這個二愣子一言不發就上了路,說不定我們也早出去了。”林街藹雖這樣說,卻并沒有怪罪祁陽的意思。
“哈哈哈…關鍵我也不知道你居然這麼厲害嘛。”祁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白澤帶着他們飛至霄空島的最高處,從這個角度能明顯看到一白一黑兩條路橫跨東西。
“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林街藹俯視整個島,“白澤—”
“萬劫避散。”
耀眼的白光頃刻間覆蓋了整座霄空島,島嶼支離破碎,群妖消匿。
天光大亮來臨後,世上再無霄空島。
…………
萬劍音山。
“怎麼樣?”
一片黑嗚嗚的迷霧中,一白一黑的聲音對比明顯。
“你要找的東西不在霄空島,不過我從一個老頭口中打聽到了。”柳秋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歪七扭八的紙團遞給沈千渝。
沈千渝一打開,臉上就露出了茫然之色,
“姐姐,你這字…弟弟實在是不敢苟同。”
沈千渝在内心吐槽,這是什麼鬼畫符?!烏漆麻黑的字揉成一團,他多看幾秒都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
沈千渝微笑着将東西還給柳秋月道:“姐姐,不如還是您念給我聽吧。”
柳秋月摸了把沈千渝的臉,大氣道:“行吧,誰讓你叫我一聲姐姐呢。”
在柳秋月念完後,沈千渝的臉色變得嚴肅,他在仔細揣摩幾個字,
“血液,岩漿,靈魂,眼睛…”
一瞬間,他心裡已有定數。
“多謝,這個人情我日後定會奉還。”沈千渝道。
“沒關系,誰讓姐姐我疼你。不過拂魔盤的位置沒問出來,這個還是要靠你們自己去找了。”
沈千渝又問:“對了姐姐,我那幾個弟子,現在如何了?”
“沒事。”柳秋月風輕雲淡道:“他們也就是被幾萬隻群妖圍攻了而已。”
沈千渝:!!!!
幾萬隻?圍攻?還而已?
沈千渝沒想到那個島居然這麼恐怖,“那個姐姐…我覺得您現在可以用傳送陣将他們帶出來了。”
一提到這個,柳秋月就想笑,她對沈千渝道:“我騙他們說我的傳送陣一次就隻能傳送三個人。”
沈千渝:“……姐姐,您可真會說笑。”
把三後面再加三個零估計差不多了。
柳秋月看出了沈千渝的擔憂,她拍拍沈千渝的肩膀,“放心,你忘了姐姐我還會占蔔之術了嗎?我給他們算了一卦,他們全都會安全出這座島。而且這是他們都不能錯過的機緣。”
沈千渝佩服,果然還歹是高手。
“半個時辰後,你應該就能在這見到你的弟子們了。不過别怪我多嘴,姐姐我實在好奇…”
她臉上露出困惑之色,“你們宗門裡那個看着年紀小小的,懷裡抱着隻小鹿的那個,究竟是什麼人?”
“姐姐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身上,莫名有種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