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雨汐又心虛又緊張,她低着頭不敢看陳京默,害怕被他的神情吓到,這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吧。
雖然不是她自願的,但發生了那種事,她是沒辦法再面對陳京默。
和陳京默還沒分手,就被陳京白那樣對待,她是說什麼都處不下去了,她分手的态度十分堅決,也不想再和他們兄弟有任何瓜葛。
既然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那她就另想辦法,她總會有方法擺脫現在的困境,她總會一個人閃閃發光,不依靠任何人。
陳京默聽完她說的話,隻是站在那裡看了她半晌,之後什麼話都沒說,他甚至沒有開口罵陳京白,更沒有責備她。
他比誰都了解陳京白的本性,從褚雨汐去他家開始,他就害怕這種事發生,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那天是褚雨汐和陳家人的第一次見面,陳京白難得沒有為難她,陳京默就知道不對勁,他已經盡量防着陳京白了,但還是被他趁虛而入。
原以為他沒為難褚雨汐是因為他倆認識,褚雨汐救過他的命,沒想到是心懷不軌,他就說這些天褚雨汐對他怎麼冷淡了許多,原來是陳京白從中作梗。
陳京默出了一口又一口長氣之後,問褚雨汐,“你也還喜歡他是嗎?不管我對你多好,你的心始終向着陳京白是不是?”
褚雨汐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不回答,反正她打定的主意是和陳京默分手後,也不打算和陳京白在一起,她不想和這兄弟倆牽扯了。
她什麼身份她自己明白,她的爛命她自己會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和憐憫。
她的沉默表明了她的立場,沒有回答陳京默,但也足以說明她的心偏向誰。
陳京默沒聽到她的回答後心都涼了,但他始終是個得體的人,即使在一起這麼久,褚雨汐隻把他當替身,他也毫無怨言。
見她不說話,他也隻是自嘲地笑了笑,“算了,隻要你開心就好,我以為我倆在一起這一年,相處地很融洽,感情也好,從不吵鬧,以後結婚日子肯定過得也好,可我終究是錯了,原來你不跟我吵架,是真的不在乎。”
褚雨汐想說,她在乎,隻是因為陳京默太好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從哪裡挑刺,怕自己太作死,把陳京默吓跑。
可現在不同了,陳京白的出現,像平地驚雷,擾亂了所有的生活。
如果沒有陳京白的出現,褚雨汐一定珍惜陳京默,也一定會和他結婚。
就算陳京白出現了,如果他沒有做那些讓她覺得丢臉的事,她依舊會和陳京默好好的走下去。
可惜了,這一切都被陳京白破壞了,她不得不分手,陳京默很無辜,無辜到褚雨汐想到陳京白對她做的那些事,她就沒臉面對那麼好的陳京默。
隻能分手,遠離他,把美好的陳京默還給值得的人。
他們的分手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歇斯底裡,陳京默甚至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他從褚雨汐的沉默中知道答案了,也明白她心裡一直以來隻有陳京白。
他什麼都不想說了,得不到回應的感情,堅持下去也是毫無意義,他轉身離去時,隻給了她一句,“如果你還想跟我在一起,我随時都會等你,但你若是想和陳京白在一起,那可能不太現實,他有聯姻在身,身系家族企業命運,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喜歡誰,除非你放棄他得來的一切。”
褚雨汐搖頭,喉頭有點哽,和陳京默相處了一年了,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隻是這段感情也隻能埋葬了。
陳京默走了,他什麼話都沒說,褚雨汐甚至沒看清楚他的表情,隻覺得堅持了那麼久都想和她結婚的人,在這個夜裡,連背影都是落寞的。
可是她又不能追上去,她隻能眼睜睜看着他離去,從此再和她沒有任何瓜葛。
她沒有體會過失戀的滋味,第一次和阿白分别那時,哭過難受過,卻沒有真切地體會到失戀的滋味,這次徹底體會到了。
一想到陳京默那樣溫柔的人,以後都不會和她有任何瓜葛,她多少是有點難過的。
或許她以後再也不會遇到像陳京默一樣的男朋友了。
他會擁有一個全心全意對他的女孩,然後他會把所有的溫柔和美好都給那個女孩。
不過就是失戀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最起碼她心裡好受了點,她沿着操場跑了兩圈後,心裡好像舒坦了許多,好像這些天來積壓在心中的巨石消失了一樣。
陳京默并沒有苦苦哀求她,挽留她,這讓她有些詫異,她以為陳京默會挽留,會執拗不肯分,沒想到情緒這麼冷靜。
殊不知陳京默回家找陳京白算賬去了,原本打算住在店裡休息室的人,咽不下這口氣,回了陳安紫府。
陳京白在和陳忠甯說公司的事,佘婉盈正在吃水果,陳京默一言不發地上了樓。
他和陳京白都住在二樓,南北方位的兩個偌大套房,兄弟倆各占一套。
陳京白的房門沒鎖,他直接開門進去,等着陳京白上來。
佘婉盈覺得陳京默情緒不對,問陳京白,“你弟怎麼了?”
陳京白情緒淡然,“誰知道他怎麼了,誰哪有那麼多時間管他。”
陳忠甯問,“總不能是和那個女孩鬧矛盾了吧?”
佘婉盈不滿道,“京默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鬧什麼矛盾?”
陳京白放下手中的報紙,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扒拉了一下極短的寸頭,起身道,“我上去看看他。”
佘婉盈囑咐道,“你倆别吵架,他要是不想跟你說,你也别跟他說。”
陳京白表示,“知道了。”
上了二樓,他看了一眼陳京默的房門,唇角挑着玩味的笑,真的很想知道他和女朋友怎麼樣了。
但這種事不能心急,他先去了自己的房間,結果門一推開,怼臉就挨了一拳頭,衣領和領帶一同被人抓住,死死地按在了門後的牆上。
陳京默将門一開,拽着他領帶的手上青筋突出,骨節發白。
陳京白嘶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了的臉,眼神都沒變一下。
他和陳京默差不多高,基本上是和他平視的,隻是陳京默從來都不是打架的料,看來這次是真的被氣到了。
陳京白不怒反笑,低沉的聲音帶着挑釁,“她跟你說了?”
陳京默眼睛赤紅,仿佛一不留神就能拿領帶勒死他,“你對她做什麼了?陳京白,你是不想讓我活了是嗎?”
陳京白抓住他的手,不遺餘力就掰開了,扔開陳京默的手之後,他扯了領帶往沙發前走,“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她先遇到我,喜歡我的,憑什麼要便宜你?”
陳京默握緊了拳頭,“什麼是先來後到,你遇到她時她才多大,她懂什麼?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你吧?”
陳京白揉了揉被他打地有點泛青的顴骨,“誰知道她喜歡我什麼,可她就是喜歡我,不然也不會和你分手,不是嗎?”
這一句挑釁直接讓陳京默破防,他直接沖上去對着陳京白的臉就要一拳,但陳京白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輕易被他打了。
之前那一下是他沒注意,被偷襲了,這接下來自然是不能的了。
他的拳頭被陳京白一把接住,那有力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抓住陳京默的拳頭,他的眼神依舊沉靜,“想和我打架,你以為我跆拳道黑帶白練的?我隻要稍微用力,你這隻手就能廢掉。”
陳京白一把扔開他的拳頭,指了指門口,“滾出去,你女朋友不要你,你跑回來找我打架?自己留不住女人的心,怪别人頭上?”
陳京默氣的全身發抖,“難道不是因為你偷偷地找她嗎?陳京白,我沒見過比你更惡心的人,你放心吧,就算我沒法和褚雨汐結婚,你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陳京白笑着從兜裡摸出一盒煙來,“那就不勞煩你擔憂了,隻要你跟她分手,我就有辦法和她在一起。”
陳京默薄唇都在哆嗦,真被這個不當人的東西氣的腦仁疼,“你做夢,我不會輕易罷休的,我不會讓你得逞,既然你不覺得膈應,那我也不會當回事,看她最後選誰。”
陳京白抽了一口煙,透過煙霧迷蒙看着陳京默,“我不願意放過她,是因為和她有過一段恩怨,你不肯放過她,是因為什麼?”
陳京默咬着牙,“我不是不放過她,我是放不下,我什麼都給她了,我的心,我的人,我的一切,都在她身上,我沒法看着她離開我。”
陳京白笑意有些嘲諷地感慨,“沒想到我們家二少爺也有這麼偏執的時候,找個喜歡你的不好嗎?”他将煙夾在指間,眯着眼打量陳京默,“那個韓莓莓,你知道為什麼不肯找我嗎?”
陳京默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系,你都有聯姻了,你就放過我和汐汐行不行?一旦我把這事告訴爸媽,你猜汐汐會怎麼樣?”
陳京白拿準了他不敢告訴父母,“你敢嗎?你一旦把這事告訴爸媽,你和她這輩子都不可能了,你還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