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一片的房間裡，走出兩個一塵不染的女人。

見塗黎左右各站了兩個潛龍隊員，鄭媛身後的尾巴當即拱起，蘇茶與之同時伸手，将塗黎拉回身邊。

兩個女人還沒說話，塗黎就先開了口，但卻是沖對方介紹起她們，“這位是蘇茶，這位是鄭媛。”

在宿粟和辜新萊熱情的招呼下，蘇茶和鄭媛也算正式和對面四人認識過了。

塗黎功成身退，站在走廊外朝屋裡看了一眼，适逢靳钺跳窗進來，便随口問起霍玄兩人的行蹤，“我哥和巍哥呢？”

靳钺眉尾挑了一下，像個人牆一樣堵在塗黎面前，狀似十分紳士地沖對方伸出右手，開口直接将老流氓的形象坐實，“握個手就告訴你。”

塗黎怔愣一瞬，便果決揚手拍開身前手掌，他微微仰頭掃量着靳钺的臉，白眼一翻，轉身嗤道：“有病吧。”

身後人腳步沉穩地跟上來，塗黎蹙眉要躲，對方就停下了腳步。

“霍玄趙正巍帶着昂多從樓下過來。”

過來？

塗黎心思一轉，低頭就見蘇茶不停沖他眨眼。

“我不信。”

靳钺還想張嘴，眼前三人就齊齊擡腳離開，但還算有良心，給他留下一句，“我們去看看。”

時間一分一秒得過，外頭轟一聲響起火箭炮的聲音。

靳钺扭頭時，走廊邊四人也朝那破破爛爛的窗口看去。

又一聲巨響，還伴着一道熟悉人聲。

眨眼的功夫，鮑索扛着火箭炮的身影就出現在四四方方的窗口。

紅毛臉上是幾道漆黑印子，看着走廊排排站的一行，鮑索氣笑，攀着窗子探身怒吼，“你們在幹什麼？！罰站嗎？霍玄趙正巍帶着昂多跑了，跑了！”

*

“還能拔嗎？穿山甲呀，你這鱗片應該能入藥。風險等級都測不出來，那你就是剛剛異變的異種，既然已經把你抓起來了，你還跑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和你們拐賣的那些低級異種半點區别都沒有。”

“你替誰抗？昂多嗎？落在那群高級異種手裡，他自身都難保了。我就是真搞不明白，你堂堂一個N市地下城總指揮官，怎麼偏叫副手拿住了？嗯？”

李戴拿着一把銀光閃閃的鐵鉗，指尖不斷輕撫着齊整切口，每問出一個問題，就好似給卞閣扒下一層衣服。

卞閣右手五指血流如注，李戴手邊小盤裡，齊整整擺着五個甲片。

李戴将卞閣的袖口挽起，鉗口試探性戳了戳堅實的黑鱗，話帶譏諷。

“你們這趟線挺賺錢呐，高升你肯定知道，看看人家混得，你再看看你，人家死前那可是風光無限，你可真有出息。”

鉗口将一片黑鱗拽下，卞閣慘叫一聲，咬着牙冷汗連連，再睜開眼時，粘連着絲絲血肉的鱗片血氣沖天的晃在他眼前。

卞閣小口小口喘着氣，剛一搖腦袋，就眼睜睜看着那把鉗子重重砸進他的手背。

“——呃啊！”

昏暗陰沉的審訊室裡，李戴吐了口氣，直起身，指尖在鉗子手柄處來回摩挲。

“我就是幫昂多孫曉亮搭橋，我就是個中間人，生意是什麼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頭頂一道輕笑聲後，卞閣身後忽然走上一人，膠帶将他的嘴封上，卞閣膽戰心驚地盯着面前人的虛影，眨眼間，對方一直盤旋在鉗柄上的手指輕輕往前一推，掌骨斷裂的聲音便在他耳邊清晰響起。

室内陡然響起男人沉悶痛苦的嗚|咽，李戴指尖點在鉗柄，又一回勾，那把牢牢嵌在卞閣掌上的鐵鉗随着動作，生生在卞閣掌骨處扭轉出一個破爛不堪的血窩。

卞閣的掙紮太過激烈，鐵鍊在室内嘩嘩作響，李戴輕啧一聲，緩緩傾身，細長雙眸冷冷看進卞閣的眼睛，薄唇輕啟，叫卞閣心裡一緊，惶惶一片。

“你真的是卞閣嗎？”

怯懦眸中，瞳孔驟縮。

李戴了然，緩緩一笑，唇齒張合間，一顆顆牙齒在卞閣看來，像極了惡犬的獠牙。

“告訴我，昂多實驗室的位置。”

卞閣眨巴着眼睛，正震驚于李戴給他的信息含量時，對方的手就悄無聲息再次落回那把鐵鉗。

鐵鉗轉動之際，卞閣狠狠咬了舌頭，試探壓制手心處傳來的莫大痛苦，他閉着雙目奮力哀嚎着蹬地點頭。

“想好了？”

惡魔般的聲線在他耳畔響起，卞閣顫抖着身子隻知道點頭。

李戴直起身拍了拍手，暗處人便上前扯下卞閣嘴上的膠帶。

“老城區，老城區3号家屬區，3棟的台球廳。”

機械鐵門敞開。

李戴踏出審訊室的同時，觀察室裡也跟着走出幾道綠色身影。

“喲，小舅子來了。”

靳钺像看新鮮東西一樣看了眼李戴，忽視對方的打趣，略一點頭，“帶着你的人一起。”

一行人大踏步子離開，走廊裡忽地響徹一聲慘叫為他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