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黎眯眯眼睛,仰頭睨着房頂上的辜新萊,張嘴嘲諷:“誰跟你一家親,我可不願意要你這麼沒用的孫子!”
“卧槽,真爽!”明明是被罵,可辜新萊卻莫名興奮,覆面之下,一雙小狗眼亮晶晶,嘴角扯出一道微笑,大聲吼完,直接橫掃下方七八名黑衣人。
靳钺聽着身後傳來的感歎,他冷笑一聲,擡腳直沖競拍台。
塗黎站在競拍台邊,看着沖他襲來的靳钺,眼底劃過一道暗芒。
厚重帷幕之下,不知何時又出現一名黑衣異種,而那黑衣異種的目标,正是背對他的塗黎。
霍玄聽到動靜,偏頭看了一眼,見塗黎耳尖一動,便停下轉動的腳尖。
看到馬上要偷襲到塗黎的黑衣人,靳钺眼瞳驟縮,“小心!”
塗黎對靳钺略帶緊張的提醒很是意外,他看着靳钺,眉尾一揚,手下捏緊錘柄,歪嘴一笑,側身躲過對方偷襲,在對方落空的瞬間,一個擡手,将錘子錘到那人腦袋上。
嘭——
靳钺收起懸浮器停在台邊,那黑衣人頭上濺出的血點,便噴了他和塗黎滿身。
噗通!
黑衣人抽了骨頭似的在兩人面前癱軟在地,兩人目光同時擡起,塗黎舔了舔虎牙,沖靳钺燦爛一笑,臉上的斑斑血迹将塗黎映襯得更加蒼白。
靳钺剛要擡腳,塗黎就拿起滴血的錘子在半空點住他,“休戰,我要擦一下臉。”
看着靳钺擡起的腳尖又落回原地,塗黎心情很是愉悅,轉身前,盯着靳钺吹了聲口哨。
塗黎抽起孫曉亮的領帶擦臉,越纏越緊的領帶将孫曉亮的臉勒得青紫,孫曉亮掙紮間,椅子在地上吱嘎吱嘎發出酸倒牙的聲響。
身後那異種少女眉頭皺起,擡手就是一巴掌,“别動了!吵死了!”
靳钺正等着塗黎擦完臉轉身,雖說耳麥那頭的李戴已經陷入狂躁狀态,可靳钺仍舊直挺挺站在原地,非常聽話。
于此同時,解決完會場衆人的潛龍隊在耳邊一片哀嚎聲中,切實聽到國情處副處長李戴崩潰到一定地步之後,聲嘶力竭地破口大罵。
“靳钺!你個愚蠢的莽夫!你他媽就是一個見色忘義的煞筆!他讓你等你就等!你個死舔狗!你個賠錢貨!呸!我呸!我呸死你!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打敗他!你捆綁他!你上啊卧槽!——操操操!攔住他們,那群穿破爛兒的異種,王憲!讓你的人守地庫啊煞筆,我的人再把他們打死咯!你——氐瓦一!牛逼!去!給氐瓦一空投麻醉劑啊!别什麼事兒都讓我說!動動腦子……”
外頭似乎大亂,潛龍幾人立在拍賣會所,彼此視線相接,默契十足,在耳麥裡李戴處長訓斥下屬的聲音中,分成兩隊沖霍玄蘇茶攻去。
至于塗黎和靳钺……
辜新萊沖向蘇茶時,本想好意伸手将塗黎推到靳钺身前,結果——
嗵——!
辜新萊呈大字型在靳钺身後牆壁上撞出淺淺一個坑,他單膝跪在地面,怒目而視,質問塗黎,“我沖那女的去的!”
那女的——蘇茶本人,正看着霍玄一打三叫好,聞言扭過頭,一臉嫌棄地看着辜新萊道:“你把我們當瞎子?”
辜新萊起身時,靳钺身後那群拍賣賓客中,忽然掙脫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轉身時,身後長尾叫辜新萊眼底一震,他當即大喝,沖上前奪過R隕石碎片,鐵鍊死死捆住猴異種,一個背摔将人扔在地上,“跑什麼!”
猴異種的尾巴十分靈活,辜新萊起身時,那猴異種滿臉漲紅,尾巴在辜新萊手裡一卷,玻璃瓶瞬間掉落在地上。
啪啦——
玻璃瓶的碎裂叫打鬥中的幾人分神看過去,霍玄微微一笑,一個掃腿将鮑索和宿粟送至台下,而後伸手拽住旗鎮沅前襟,猛地将人甩到地上,一個翻身,膝蓋頂在旗鎮沅喉間,俯視着旗鎮沅,“又見面咯。”
旗鎮沅眼瞳顫了顫,提膝撞倒霍玄,欺身而上,一腿跪在霍玄腿間,一腿屈膝夾住霍玄吸起的右腿,手上動作不停,迅速用索鍊纏住霍玄手腕,再提着霍玄手腕,猛地壓到霍玄頭頂,俯身同霍玄對視,深深藏在眼底的火星,快要将旗鎮沅喉嚨燒幹。
宿粟鮑索在台下起身,再來到台邊不過幾秒,也就在這幾秒鐘裡,霍玄和旗鎮沅就完成了以上所有動作。
宿粟抱着槍的手指一緊,尴尬到腳趾發麻,身旁那猴異種的大喊大叫也不足以吸引他和鮑索的目光。
旗鎮沅想和霍玄說話,可嘴唇張開,盯着霍玄的眼睛,卻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餘光裡,台邊緩緩冒出兩個腦袋,旗鎮沅身子一僵,攥着霍玄的手驟然一縮。
“咳,啊這……”宿粟一臉無語。
“是個啥情況啊?”鮑索滿臉不解。
“霍哥就是玩玩啦,你們三個加在一起,都不會是霍哥的對手哦。”蘇茶牽着孫曉亮的領帶,如同遛狗,走到距離霍玄旗鎮沅一米的位置停下,好心沖台下兩人解釋。
宿粟沖蘇茶友好一笑,轉頭和鮑索對視一眼,當即從對方眼底确定任務,可不等他們行動,蘇茶就收緊了孫曉亮頸間領帶,雪白少女頭頂光線打下來,像她身上散發的聖光,如果她不開口說話,可能還會有人以為這是哪個山上的精靈。
“我和孫老闆膽子小,你們可别吓唬我們倆喲。”
“卧槽!你瘋了!别說話别打!都别打!看我!”見場内所有人都朝他看來,辜新萊舉起手上猴異種的一截斷尾,怔在原地,環視一周,抖了抖另一手上的鐵鍊,“他瘋了!他把碎片吃了!”
耳麥裡,李戴咬牙切齒的癫狂笑聲很是驚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辜!新!萊!”
辜新萊扔了那截尾巴,哔一聲關閉耳麥,在塗黎看傻子的目光裡,讪讪一笑,指了指耳麥,“李處也瘋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