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兩人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同時刻想到,有些縱欲了。一米三五的床睡兩人有些擠,即使平躺也會肩手挨在一起。
顧思成轉頭問:“你今天為什麼沒有問問題?”
“?”
“你之前不是喜歡問前女友怎麼樣麼?”
顧思成難得見梁吟面上出現無語情緒,她答:“她那麼慘了,我還要問什麼?”
“也對,”顧思成點頭,眸中不見同情情緒,“她看起來傷勢不重,就是吓到了,養幾天又能活蹦亂跳,比其他人已經很幸運了……什麼時候回國的呢?竟然沒有沖上來揍我一頓。”
梁吟坐起身和顧思成拉開距離,她不爽樂剛剛溫存過的男人在榻上聊另一個女人,可是又想知道他們的過往,便安靜聽着。顧思成目光浸在虛無的回憶裡,緩慢道:“我和她在最‘熱戀’的時候分手,那年寒假我們去過一些地方旅遊,包括北麓雪山,回來後開啟高二下學期,上學,約會,計劃共同的未來,我曾以為我會一直和她在一起,她言笑晏晏地讓我盡管考最好的大學,到時候她讓她爸爸捐棟樓,安排她進去讀書。”
顧思成口中的故事停止了。梁吟知道後續,那時候魏妍天天抱着頂尖大學的明信片冊子翻閱,不主動跟人提及,但明亮的眸子昭顯她的喜悅,有一天她沒來上學,再來時臭着臉,說恢複單身了。
梁吟凝望顧思成,将他與魏妍相冊裡的人做對比。相冊裡的少年溫和而朝氣,雪地暖陽中帶着無瑕的笑容,使人隔着鏡頭與他對望都感到心顫和喜悅,現在的顧思成更像一具“皮囊”,無所謂掩飾内心的瘡痍,無所謂告訴現女友自己和前女友的事迹,渾身寫滿“愛咋咋”三字。梁吟剛剛想把他踢下自己的床,這時候不想了。她撫摸顧思成的脖頸,溫和地開口:“我像是撿别人不要的二手貨。”
顧思成氣得笑了一下,“這樣說也沒錯。”
“髒。”梁吟說。
顧思成反而握住她撫摸自己脖頸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這我沒辦法,我遇到你晚了些,”他眸子裡流動着惑人的光華,伸舌舔了舔梁吟指骨,“但早些遇見也沒用,我之前太‘裝’了。”他旖旎的音色像是特指某些情事,小屋陷入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裡。
梁吟想起最初的想法,“有些縱欲。”
“不好麼?有這樣一件事可以沉溺。”顧思成亦坐起身,半身光裸,弓着背挨近親吻梁吟的鎖骨。
蝕骨般的癢意,梁吟幾乎要被他帶着融在較熱的浪潮裡,岌着理智推開顧思成的肩膀,道:“注意身體,你想死在床上麼?”
顧思成:“……”他早幾年幹什麼去了?哦,無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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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成白日睡覺,有大把時間恢複精力,梁吟照常去上班。店裡,安琳刷着手機短視頻,神色惶惶道:“你聽說昨天的新聞沒有?穩定了幾千年的北麓雪山竟然塌了,之前一點迹象沒有,一下子死傷了好幾十個人,他們都說是鬼神之力,是有人得罪了山神!你記得前幾月的暴雨麼,就在我們身邊,也死了好多人,以後災害會越來越多,我們活不下去了。”
梁吟平靜地動了一下碳火:“琳姐,我不信鬼神,能活下去的。”
安琳白她一眼,“你這孩子,也就這點兒最好,沒見你怕過什麼。”
下午下班時候,安琳喊住梁吟:“你那屋子小,我家屋子大,你搬過來住?”
梁吟搖頭:“我和男友住。”
她說着把簸箕裡的灰塵倒入垃圾桶,收拾好垃圾袋放到旁邊,正彎着身時,額頭被跟過來的安琳狠狠敲了一栗子,她茫然地擡眼,安琳憤憤道:“偏要我把話講這麼清楚!我一個寡居的老女人住,害怕!要是夜裡有個風吹火熱,來個什麼地震,我沒醒,不就沒了?你來了也好彼此有個照應,我不收你房租,你省一筆錢,不好麼?”
梁吟:“……我租金按年付的,今年還沒完。”
氣得安琳牙癢癢,她比梁吟矮了一個頭,手舉高到梁吟額頭又敲一下,“去去去,指望不上你!當我養個白眼狼。”
她把梁吟往門外攆,梁吟出去後立馬按下商鋪的關門鍵,卷簾門自動放下,她扶着貨架喘粗氣,門關到一半時看見垃圾袋還在屋裡,拎起來丢出去。門徹底閉合,梁吟在門外垂眸看着黑色垃圾袋,對着灰色空白的卷簾門喊了聲“琳姐,再見”,拎起垃圾袋走了。
出租屋裡,吃完飯,顧思成洗完澡後坐到梁吟身邊,側抱着她舔咬脖子,梁吟一動不動,抱着手機在編輯信息。顧思成沒看屏幕内容,問:“工作上的事麼?怎麼回家還忙?”
梁吟搖頭:“幫店主發布了一個租房信息,有幾個人回複,我看看靠不靠譜。”
“要求是什麼?”
“年輕,膽大,心細,有同情心,尊重中老年人。”
顧思成點頭,不太了解租房的事,“光手機上聊不行吧?得去線下見見面,人品的事,見一次兩次也不知道,”見梁吟扭頭望着自己,顧思成懵,“看我做什麼?”
兩人臉挨得近,梁吟移一些距離就親上顧思成唇齒,她親完摸了摸脖頸,黑眸平靜控訴道:“你弄我一脖子口水。”
顧思成:“……”他知道這句話背後往往跟着對性無能的不滿,不知道梁吟是不是這樣想他的,低聲問,“不滿意麼?”
“?我為什麼要滿意你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