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一處,大方的撒下把紅蟲蚯蚓,靜靜站在水中等待,刺骨的溪水冰得她臉色都變了,小腿也逐漸從白到紅再變紫。
白蘭即沉得住氣,塔拉卻止不住焦急,對她喊道:“你這樣的身體根本不能下水,要得病的,到時候感染風寒傷勢加重。為了醫治你已經用掉了許多藥,貴人們的藥不能動,到時候你就隻能等死了。”
又拉拉姐姐的袖子,讓她勸勸。
麥歌也蹙眉:“你自己想死,别拉上我們。”
白蘭即沒有搭理她們,兩手皆握着斷竹,忽而沉身,手腕翻飛,挽出層層水花,再上岸時,已經串了兩大杆子魚。
可是距離一百條,還是很遠。
塔拉忍不住着急:“小世子很好說話的,你去求求她,說點讨好的話,他一定會放過你的。”
白蘭即煞白了一張小臉,凍得嘴巴閉不上,止不住地磕得做響,卻轉身又進了小溪。
菩疑從獵場回來時已經入夜,帳中靜悄悄的,白蘭即并未回來,應是已經跑了。
他冷笑一聲,卻忽聞帳外動靜,塔拉驚慌跑進來:“小世子,救救公主吧,她凍暈過去了。”
話音未落,菩疑已經快步掀帳而出。
塔拉趕緊小跑引路,中途遇上背着白蘭即回來的麥歌。
她渾身濕透,雙目緊閉,額發緊緊貼着臉頰,嘴唇已經凍得發紫,整個人仿佛剛從溪水裡撈出來,寒氣森森。
菩疑下意思接過去抱住,忍不住罵了一句:“怎麼回事?”
麥歌行了禮:“她下水抓魚,不肯回去,說如果半途而廢,小世子的氣不會消。”
“在溪水裡泡着直到現在?”
連求饒都不肯。
菩疑面色黑沉,不知在想什麼,兩個女奴顫顫巍巍跪下請罪。
“别跪了,去燒熱水,越多越好。”他轉頭朝着帳中奔去,直奔藥櫃,給白蘭即含了一顆滋補散寒的丹藥,又風雲殘卷的去了洗浴區。
直到将白蘭即泡入蒸騰的熱水中,菩疑才算是松了口氣。
後知後覺又生氣起來,朝着木桶就是一腳,誰知“啪”地一聲,直接被他踹裂了一條縫,熱水立即外流,慌忙從衣服上扯下一塊袖子堵上。
菩疑生生氣笑了,對旁邊道:“再去燒兩桶。”
等人都出去了,菩疑忍不住拍了拍白蘭即,她卻仍舊不醒,菩疑的眉毛整個擰到了一處,思忖片刻,也跳入浴桶。
這個氈包是專供王室的,浴桶很大,足足可以容納三人,菩疑進去了也不覺得擠着,他将白蘭即的腳擡起來,隔着亵褲慢慢按她的小腿活血。
偏偏白蘭即在這時咳嗽幾聲,醒了。
她的下肢終于慢慢恢複了知覺,動了動,兩隻腳感覺卻不一樣,一路朝上看去,正被菩疑捏了一隻,臉色在一瞬間從脖子紅到了耳尖:“放肆!”
她想動作,菩疑卻早吃過這虧,給更快一步撲來,緊锢住她的手腕,抵在浴桶之上,傾身壓住了她所有動作。
白蘭即劇烈地掙紮:“塔拉呢!”
菩疑不得已用更大地力氣鎮壓:“她護主不力,處死了!”
白蘭即愕然,動作稍一停滞,用剛被她捏活血的那條腿從中間頂起,猛然撞開了菩疑,接着一片嘹亮的水面飛撲,朝着他當胸一腳,菩疑後背直接撞上浴桶,桶子臨死之前卑微地晃了晃,炸成了八塊。
一地水洩。
這時帳簾被人小心翼翼撩開,麥歌和塔拉有點無措的眼神跟白蘭即對個正着,二人中間還放着一隻冒熱氣的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