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開場曲後,一名身着銀色禮服的女性在如雷的掌聲下緩步走上舞台中央,她看上去約莫五十歲,打理精緻的栗棕色卷發裡摻雜了不少銀絲,眼角雖有些細碎的皺紋但卻不顯老态,在與指揮對視一眼後,她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秒,渾厚寬廣的女高音響徹會場。
毛利蘭不太懂古典樂,也不清楚女高音究竟唱的是哪國語言,但她總覺得,這清澈優美的歌聲背後卻溢滿了悲傷。
直至所有的曲目全部演出完畢,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好厲害。”毛利蘭輕聲感歎道。
“是啊,”佐藤美和子同樣感慨道,隻是語氣中多了一絲無奈,“當然如果她能再配合我們一些就好了。”
毛利蘭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她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诶?佐藤警官說的難道是……?”
佐藤美和子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女高音寒河江彩華以及指揮家寒河江甚一,正是我手上這起案件的受害者父母。”
“怪不得,”毛利蘭喃喃自語,“怪不得她的歌聲裡充滿了悲傷,原來是因為失去了重要的親人。”
但這麼一想,事情就更怪了。
江戶川柯南一下便抓住了重點,“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那對夫婦會這麼抗拒警方的調查呢?”
想要找到真兇,那身為被害者親屬的他們,難道不應該更積極配合警方才是嗎?
毛利蘭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古怪之處,“難道說是有什麼難言之隐嗎?”
兩名警官聞言,高木涉尴尬地撓了撓腦袋,佐藤美和子則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是啊,這就是這起案件的問題所在了,”她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歸根結底,這起案件究竟能不能被稱為‘案件’還兩說。”
這話一出,旁聽的兩人隻覺得更加疑惑了。
交談間,一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員從舞台幕後走了出來,舉着牌子指引貴賓區的觀衆們向後台走去。
話題再一次被打斷,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後排的觀衆都已走得差不多了。
佐藤美和子首先站起身來,“案件的詳情之後再聊,先去見受害人家屬吧。”
高木涉也接話道:“是啊,搞不好這起舊案還得請您幫忙呢,毛利先生。”
————
負責引路的工作人員将一行十幾人帶到後台後,一個身材臃腫滿面堆笑的男人迎了上來。
“哎呀,歡迎歡迎,鄙人奧川,是樂團的經理,很榮幸帶領諸位貴客參觀我們樂團的幕後,這在其他地方可是看不到的。”
衆人所處的地方是舞台背後的準備區域,這裡燈光昏暗,走道狹窄,地面上還随意擺放着演出用的器械,一不小心便會絆到。
毛利小五郎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踩到了東西,險些滑到,他不由得抱怨了一聲。
奧川經理連忙道歉,“實在抱歉,這裡有些雜亂,還請大家注意腳下安全,不過這也正是舞台幕後的魅力,不是嗎?”
他的臉上滿是商人的市儈與精明,但道歉的态度卻十分誠懇,讓人挑不出錯來。
“接下來,我将帶諸位貴客參觀一些更有趣的東西,請大家跟在我後面。”
說罷,奧川經理便領着衆人向西側走去,邊走邊介紹:“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位于會場西側的休息室,那裡存放着樂團最貴的樂器之一,由意大利名家親手制作的小提琴,大家可以猜猜它的售價是多少?”
參觀的人群議論紛紛,然而毛利蘭卻沒空管這些,因為這裡實在是太過擁擠了。
除了參觀的一行人外,這裡還有許多身着灰色夾克的工作人員在來回走動,再加上毛利蘭還得分心照看江戶川柯南,這讓她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果不其然,就在她小心繞開腳下電線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從她身邊匆匆走過,為了避讓,毛利蘭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卻不慎踩中了一個硬物,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撞到了站在她身後的人。
“抱歉抱歉,實在不好意思,”毛利蘭站穩後連忙道歉,然而下一秒,她卻忽然發現面前站着的是她的熟人,“……千草?”
物部千草也是一臉驚訝,“毛利學姐,你怎麼也在這裡?”
“是因為我爸爸他……”毛利蘭簡短的講了一下事情經過,“反而是你千草,沒想到你居然會對古典樂感興趣。”
“啊,呃……嗯,确實是有點興趣,哈哈哈……”
被突然這麼一問,物部千草一時想不出什麼更好的理由,隻能含糊不清的應付着,但好在燈光昏暗,她緊張的表情沒被任何人看見。
說話間,衆人終于在奧川經理的帶領下離開了混亂的準備區,進入了位于會場西側的走廊。
奧川先生領着衆人推開了左手邊第二間房的房門。
依牆擺放的櫃子上陳列着各色樂器,仿佛是個小型的樂器展,而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上則放着一個帶密碼的手提箱,看上去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奧川經理介紹道:“這些都是正式演出時使用的樂器,是樂團的公共資産,而這一把就是我剛剛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