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原一真,降谷零曾聽諸伏景光提過,這确實是諸伏景光那位合作者的假名。
至于那起殺人案……他還留有些許印象,雖然部分細節可能因為時間的原因記不太清了,但大體經過他還是有記得的。
比如兇手的犯罪手法,再比如最後給犯人定罪的決定性證據之類的……
等等!
降谷零眯了眯眼,仿佛觸碰到什麼開關一樣,有關兇殺案的種種細節一個接一個的浮現在腦海中。
他記得,案發時射擊館的監控系統因正在升級而沒有開啟,物部知章應該是知道這一點才選擇在那天來到射擊館的,犯人也是沖着這一點才大膽犯下了案子,而最後能夠破案,依靠的則是路人拍攝的一段影片,裡頭恰好拍到了犯人的行兇過程……
等等,影片!
如果那段影片拍到的不止是犯人的犯案過程呢?
降谷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不由得皺起眉來,迅速翻至下一頁。
【九月二十一日,根據視頻線索确認了入侵者身份。】
果然如此。
所以琴酒是找到了當年拍攝視頻的那個路人嗎?
不,這種可能性不大。降谷零很快便否定了這一推測。
在已知自己拍攝的視頻涉及兇殺案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因為不吉利等因素選擇删除,更勿論保存這個視頻長達三年了。
那麼,剩下的獲取渠道便隻有一個——
降谷零的眸色暗了下來。
警方。
視頻内容涉及殺人案,警方取證時至少會保存一份作為證物,而現在距離案件發生不過三年,這份證物想必還保存在警視廳的物證室内。
降谷零忽然想起了幾天前警視廳意外的停電事故。
現在想來,那真的是意外事故嗎?
《警視廳遭遇意外停電,公衆質疑警察玩忽職守》,這篇批判警方的新聞在幾天前曾引起熱議,而作為警察的一員,降谷零知道的比大衆更多。
他知道警視廳在那之後詳細排查了本部的電力系統,但卻一無所獲,最後隻得出了個原因不明的結論。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次的停電事故就是組織内應為了竊取證物而引起的。
雖然早就猜到警方内部有蛀蟲,但在實際确認這一點後,降谷零的内心仍是說不出的憤怒。
不過循線調查下去應該能夠确認内應的身份。他苦中作樂的想到。
資料隻剩下最後一頁了。
即便已經猜到結果,但降谷零仍期盼着他熟悉的名字不要出現在這份資料上。
然而事與願違。
【确認“相原一真”的真實身份為警視廳刑事部第三機動搜查隊隊員,物部知章。】
降谷零的手指陡然發力旋即又松開,短短一瞬便在薄薄的紙頁上留下了難以複原的褶皺,還沒待他感受到悲傷的情緒,耳旁貝爾摩德的聲音驟然響起。
“看完後記得把文件處理掉。”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
降谷零将資料放回文件袋内,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應對貝爾摩德。
好在貝爾摩德隻是随口一提,并未将目光從窗外挪開。
稍稍平複了情緒後,降谷零試探着問道:“原來如此,你說的琴酒的任務就是去暗殺這名警察嗎?”
“是啊沒錯,琴酒在這個小警察身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怎麼可能不報複回去。”貝爾摩德随口回了一句,她本想就此打住,卻在無意間看見降谷零的神色後改變了心思,“聽說他和蘇格蘭一起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然而降谷零的回答卻圓滑到讓她覺得無趣,“琴酒還在懷疑蘇格蘭嗎?再怎麼好脾氣的人也經不住他這麼折騰吧,蘇格蘭沒有生氣嗎?”
于是貝爾摩德也歇了捉弄他的心思,“誰知道呢?”
而在貝爾摩德看不見的地方,降谷零的手狠狠的按住了座椅把手,他的指尖泛白,幾乎要将其戳破。
幾個呼吸後,他慢慢松開了緊握座椅的手。
他回想起了一小時前在車上與貝爾摩德聊天時,盲打發出的那條短信。
要趕上啊,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