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的回答。物部知章冷靜的想到。
“不過你放心,之前答應過你重啟案件調查的決定不會改變,我會安排人手繼續追蹤下去的……”
有森警官又說了很多,包括兩人之間的約定、未來的工作交接等等,但之後的話,物部知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還有諸伏那邊,上面也會安排好恰當的應對措施……”
因為遲遲沒有得到回應,有森警官不由得停住了話頭,她長歎了口氣,心裡也很清楚自己的話是多麼的無力。
事實上,這個所謂的“人事調動”對她來說也很突然。
公安内部的權利鬥争她多少也有所耳聞,但多數時候這種事情不會波及到她身上來,而這回則不同,毫無預兆的,她被強硬的調換了職位,甚至沒給她任何一點緩沖時間。
當然,有森警官也動用人脈打聽過,她的同期偷偷告訴她,換掉她是某位空降領導的要求,對方十分強硬,甚至擺出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态度,而上面給出的撤職理由在她看來卻十分可笑,他們對她的消息來源産生了懷疑,即對物部知章的存在提出了質疑。
【啟用不受監管的外部人員作為中間人,這種做法真的合适嗎,需要對他進行嚴格的調查審核才行。】
什麼調查審核,不過是排除異己的手段罷了。
有森警官在心裡冷笑一聲。
她和物部知章的合作一直很順利,甚至還獲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至少是在那群家夥介入之前。
現在她也看出來了,那個醉心于權利的家夥為了達成目的向來都是不擇手段的。
如果真的傻乎乎的将物部知章的資料提交上去的話,那麼哪怕沒有問題也會被那群負責審核的家夥吹毛求疵找出個問題來,更何況她本人也清楚,物部知章在協助她期間動用了不少不符合程序的手段,這更方便别人構陷了。
所以此時選擇結束合作,不僅是迫于壓力而為之,也是一種保護物部知章的手段。
不過這些話是沒法對他直說的,以有森警官對物部知章的了解,這家夥雖然表面上對萬事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實際卻對自己在意的東西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堅持。
如果直接将實情告訴他的話,他說不定會為了諸伏景光直接黑掉公安系統——雖然這樣也挺解氣的,但從大局考慮,她不能這麼幹。
沒有辦法,現如今也隻能由她出面來做這個惡人,雖然她也不覺得自己胡編亂造的借口能讓對方接受,但……
至于諸伏景光那方,她勉強算是找好了一個接替者,無論身份還是背景都無可指摘,隻是資曆尚淺,不過非常時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兒。
“……我很抱歉,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有森警官問道。
“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質疑你們的決定,”物部知章緩緩說道,雖然是指責的話語,但他還是盡量控制情緒,讓自己咬字清晰,“你們在這時候做出這些事情,對諸伏警官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心裡明白,這不是有森警官的錯,公安内部的問題早在上次慈善晚宴便初現端倪,但他還是忍不住指責對方。
電話那頭,有森警官驚訝于對方首先考慮到的居然是諸伏景光的安全問題,而不是他自己的,怔愣了片刻後,她回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接替的人員,即使……即使之後我可能不在這個位置上了,也不會讓他人對他們的安全造成威脅的。”
“有森警官,我相信你的能力,我隻是不相信其他人而已,畢竟,上回發生的事我們都很清楚。”
有森警官也陷入了沉默,物部知章說的沒錯。
那次慈善晚宴事件後,公安内部也進行了複盤,最終确定是之前的某次聯合行動中出現了纰漏,這才導緻諸伏景光他們的身份險被暴露。
更為離譜的是,這個纰漏直到複盤時才第一次發現,那回,有森警官難得的對上面的人黑了臉,尤其是空降來的那位,被她噴的狗血淋頭。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就是那次的“不冷靜”,才使得對方動了“除掉”自己的心思吧。
因為公安的失誤導緻諸伏景光他們受到了懷疑,而那次慈善晚宴上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一天沒有洗脫嫌疑,諸伏景光的安危就一天得不到保證。
而現在,那群不吸取教訓、眼裡隻有自己的家夥正在重蹈覆轍,不,他們甚至變本加厲了。
自己在努力幹活,卻有一群豬隊友在反向操作拖後腿,這種感覺,每次想起來有森警官都有一種莫名的無力感。
“我……沒辦法和你說更詳細的内容,也無法向你保證些什麼,”有森警官頓了頓,她放緩了語氣,又補充了幾句,“說句真心話,這次的事情讓我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和無能,幫我和諸伏景光那邊說聲對不起吧,事到如今,我也隻能盡力去補救了。”
這次的事件讓她重新審視了自身,有些時候并不是置身事外就可以安然無恙的,适當的掌握部分權利,反而是保護自己和周圍人的利器。
最後,她又囑咐了一句:“聽我句勸,不要再摻和這件事了,再繼續牽扯下去,你恐怕也無法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