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後又賠了許多不是,抱着孩子的少婦最終嘴裡嘟囔着“現在的年輕人…”爾後皺着眉心情不佳地走掉了,但好歹是接受了他們這群奇怪的人确實為社團活動COSER的理由。
“究竟是怎麼回事?”
禅院真希率先一個忍不住發問,視線在見鬼般匆匆遠去的婦人與将臉埋得低低的沙耶之間來回掃視。
“那兩個人為什麼……”
面前的白發少女擁有着超出人類範疇的無與倫比的美貌——她的長相甚至因為過于完美反倒有股人外的氣質,不僅僅單純是對視覺的沖擊——早在一年級在親眼目睹時大腦都受到了類似暈沉混沌的感受。
但即便是這樣,不可否認她确确實實是美的,就算這份認知再沒來由、再蠻狠,來得無比怪異,少女也無疑是美麗不可置疑的。
但奇怪就奇怪在,對于公認美麗的事物,為什麼不同的群體會展現不同的表現。
先前禅院真希便一直有在留意這名叫做“沙耶”的家夥。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白發少女總喜歡将頭埋得低低的,一副自卑又怯懦的模樣。
就連被人搭話時也不太敢用正眼看人,走路也隻是縮着肩膀、小步小步盯着腳尖前行,精緻的臉龐大多時候徹底擋在一頭未經打理的亂發下。
好像她自己也知道、并且有在刻意避免他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和身體上,蜷縮在白發咒術師寬大的外套裡,盡量、且極力地縮小着存在感。
“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面對學生直白的疑問,五條悟拉長聲音,似是而非地嘟囔了一句,思索狀摸了摸下巴。
幾個人默不作聲看向他,都在等待下文。
雖然宛如一張白紙般單純懵懂,恰恰對情緒感知異常敏銳的沙耶一下便察覺到陷入沉默的緣由此刻來源于自己,立刻慌張起來。
“對……對不起。”
她語氣接近嗚咽地道着歉,近乎露出惶恐的表情。
“我不該多看那一眼的……我、我隻是太餓了……感覺小小嫩嫩的,應該會很好吃……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是個壞孩子……我不該亂吃東西……不該随便亂看……請、請不要懲罰我…嗚嘔……嗚嗚嗚……”
少女語無倫次地、不知是當真嘴饞還是驚恐到無法自已唇角留下口水,她害怕地擴大瞳孔,仿佛回想起什麼可怕糟糕的回憶,發紅的眼眶溢出淚水,渾身止不住地因畏懼而顫抖。
看起來有些神經質地不斷用借助着硝子反轉術式剛長出小半截脆弱指甲的手不斷拔扯着自己的頭發,口中的聲音從語無倫次到逐漸無法聽清嗚咽,渾身都在不正常地顫抖哆嗦,似乎情緒崩潰到下一秒就要起生理反應地嘔吐出來。
“唔!”
然而,一個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斷了沙耶這份偏離控制的狀況。
五條悟僅僅隻往少女的嘴裡不打招呼地塞入了一顆剛剝好的粉紅色棒棒糖,便輕易化解了對方升騰起來的不安。
與其說是化解,倒不如說是注意被轉移。
像是專注力小到僅僅隻能對某件事産生反應的單細胞生物,一瞬隻顧得上接受味蕾傳導而來的滿足信号,沙耶像是被人按下暫停鍵那樣呆愣在原地。
她忘掉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隻将眼睛睜得大大地拼命地吮吸口中嵌入的糖果,周遭原本劇烈湧動讓幾個咒術師們警惕的雜亂波動頃刻間全然消失于無形。
“噢噢,看來有效果~”
眼見在第一時間控制了局面的白發教師隻是點着頭做出了一副“這樣就放心啦”的表情。
“喂喂,這家夥果然很奇怪吧?”
禅院真希如同擺脫了什麼禁锢般喘了一口氣,她看起來明顯心有餘悸。
“剛剛那是什麼……”
“我也察覺到了,好強的壓迫感,”熊貓也表示了自己的感受,“像是突然被什麼粘稠的東西從頭頂澆下來壓住了一樣……”
狗卷棘則松懈了方才險些為了緊急施加咒言術所拉下領口拉鍊的動作,此刻同樣一身冷汗:“……明、明太子。”
飯團語裡,“明太子”的含義是“危險”。
——就在剛剛聽到少女哀怯哭聲的一刻,狗卷棘無端産生了一種腦漿被攪動晃蕩般惡心難耐的感覺。
好在隻是短短一瞬。
“五條,”家入硝子的語氣已完全聽不出先前的淡然平靜,她皺着眉嚴肅看去,“别告訴我你打算将這孩子……”
“哎呀,哎呀,”五條悟似是為緩解氣氛地擺擺手,“别這麼緊張嘛,烤肉店快到咯?大家不是很期待麼?”
衆:“……”
現在誰還有心情吃那種東西啊!
學生腦海裡皆是這樣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