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郁離見了卻沒說什麼,隻說此次重開豆蔻閣是與陳郡謝氏合作,郁離山莊出技術,謝家出資,兩方共同經營,五五分賬。
有了陳郡謝氏的招牌,再也不會出現之前的麻煩,豆蔻閣必将在短時間内風靡晉國,郁離山莊的研發以及後勤一定要跟上。
這次會議一直持續到日上正中才結束,會後劉郁離特意留下了趙掌櫃與錢多多幾人。
劉郁離:“趙老,不知您是否願意去壽陽,擔任豆蔻閣的大掌櫃?”
趙掌櫃等人的身份已随着豆蔻閣的大火被盡數毀去,他們不好再出現在錢唐。趙掌櫃更擅商業經營,不适合留在郁離山莊内搞種田。
趙掌櫃喜出望外,豆蔻閣是他的心結,如今能重新開始,最好不過。但他心底還有一層疑問,“主上,為何是壽陽?”
錢唐是大本營,建康是帝都,在這兩地重開豆蔻閣意義非凡。但壽陽平平無奇,為何選擇此地?
劉郁離:“天機不可洩露,等時間到了。您老自會知曉,建康、錢唐加一起也比不過一個壽陽。”
秦晉兩國必有一場舉國之戰,而壽陽是淝水之戰的重要戰場。謝安已經将手伸到了秦國,她若是不提前布局,又怎能在兩年後橫空出世、一戰成名?
建康、錢唐的豆蔻閣首要任務是撈錢,而壽陽的則不同,收集情報,關鍵時機輔助她攫取戰功才是核心任務。
她不能永遠靠謝家,淝水之戰是一條青雲路,在最短的時間撈到最大的晉升資本,這就是布局壽陽的意義。
劉郁離此舉非是流放而是委以重任,趙掌櫃心底顧慮盡消,“屬下絕不會辜負主上厚望。”
頓了頓,問道:“原先豆蔻閣的牌匾,屬下能帶到壽陽嗎?”
劉郁離笑着點點頭,“除此之外,王家抄來的錢财,您帶走一半。京墨也會一同去壽陽,不過她另有任務,不插手豆蔻閣的任何管理。”
聽到劉郁離将京墨都安排到壽陽,趙掌櫃知道壽陽比他想象的還要重要。
“趙老,豆蔻閣隻是您輝煌一生的起點。”
“那就多謝主上吉言了。”趙掌櫃想不出一介庶民還能有什麼輝煌,等到五年後,他踏入仕途,自此平步青雲,改換門第,方明了劉郁離此時真意。
劉郁離讓趙掌櫃先退下,準備前往壽陽之事。轉而,看向了錢多多四人,“你們四人初級掃盲課程,怎麼樣了?”
提起此事,原本嬉皮笑臉的四人頓時垮下臉,欲哭無淚。
錢多多:“小的真不成。”
其餘三人躲在錢多多後面,一個個化身附和怪,“真不成!”
自從投奔了劉郁離,他們兄弟四人就過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不僅衣食無憂,而且劉郁離待他們十分寬厚,有功必賞,不到一年就攢夠了在黑風寨五年都沒動靜的老婆本。
郁離山莊的日子是千好萬好,唯獨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劉郁離非逼着山莊所有人都要讀書識字。
一開始錢多多聽聞還有這等好事,那叫一個積極,每次掃盲課總是沖到最前面。但沒上兩節課,生龍活虎就成了病貓一隻,每次見到黑闆上的字,昏昏欲睡,手腳無力。
與他們同一批的學生,不是升到了中級,就是高級,唯獨他們四人成了初級掃盲班的釘子戶。
劉郁離:“謝夫人可是專門點了你們四個的将,要留你們在身邊聽用,負責錢唐豆蔻閣。”
聞言,錢多多腿一軟,跪倒在地,哭喪着臉,一唱三歎,“不行啊!主上,那就是個活祖宗,惹不起。”
本來他們跟着謝道盈先王忱一步出發,但這個姑奶奶太能折騰,一路上差點将他們逼瘋。
其餘三人有樣學樣,一個接一個跪倒,哭訴道:“活祖宗!惹不起!”
錢多多一咬牙道:“我們愛讀書,不完成掃盲絕不出山莊。”
劉郁離微微颔首,“謝夫人特别欣賞你們的上進心,願意閑暇時為你們授課。”
她也不清楚錢多多幾人到底哪裡入了謝道盈的眼,在她提出錢多多不通文墨,無法入賬、出賬後,謝道盈竟有興趣出手教他們識字。
哀嚎聲頓時響起,劉郁離揮揮衣袖,背上包袱,将錢多多幾人甩在身後。
劉郁離朝着會稽的方向策馬奔騰,然而剛出錢唐,就在一處官道路口,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劉郁離笑得有點假,“文才兄,你怎麼在這裡?”
去往會稽的路這麼多,馬文才是怎麼知道她會走這條的?
似乎看出了劉郁離疑問,馬文才坐在馬上,挑眉道:“錢唐通往會稽的路,七成為水路,你暈船且時間緊迫,必然選擇騎馬。”
書院年假放得晚,劉郁離又被關在大牢裡幾日,他要在年前趕到會稽請謝道韫出山,所剩時間不足三日。
“陸路中适合騎馬的官道隻有三條,這條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