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雲仙宗,位于中洲西南部玄雲山脈中。自建宗以來,宗内人才輩出,是名副其實的修真界第一宗門。
不過,這樣龐大的玄雲仙宗,也有它的煩惱。
就比如說,前段時間,玄雲内門出了叛徒,窩藏魔修、殘害同門不說,還妄圖聯合魔修,颠覆整個玄雲仙宗。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修真界盡人皆知,都把這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談。
高高在上的玄雲仙宗鬧了好大一個沒臉,弟子出門在外都要被譏諷嘲笑幾句。
即使叛徒被施以重刑後流放到太荒了,但這風波一時半會是不會過去的。
正在此時,玄雲仙宗出了位天才,年僅雙十之數便突破到金丹期,成了實實在在的金丹真人。
要知道,在他之前,最年輕的一位金丹真人也是将近四十歲才突破。
不僅如此,在突破金丹之後,他又在一次任務中獨自誅殺了一隻即将突破元嬰期的妖獸,引起修真界震動。
一時間,謝眠玉風頭無兩,徹底壓下了宗内弟子背叛的醜聞,成了修真界内小有名氣的天才修士。
看到這條消息,白拂英笑了一聲。
這笑聲中并不帶有任何喜悅的意味,反而帶着幾分嘲諷。
“不愧是男主。”
白拂英摸着瑩白色的光珠,暗自思忖着。
謝眠玉的修煉速度,隻能用“離譜”和“逆天”來形容。
平日倒也不見他多麼刻苦修煉,修煉速度,卻是其他人拍馬也不能及的。
照這樣下去,等她離開太荒,謝眠玉的修為恐怕都要到元嬰期了。
這就有些棘手了。
而這還不是最棘手的。
謝眠玉的身上,還有一半的魔神血脈。等他修為再高些,便能徹底掌握這股力量。
到時候,她再想對付他,恐怕要困難得多。
但她現在連太荒都離不開,想那麼多也是徒勞。
白拂英揮去心中想法,将瑩白的珠子遞還回去,轉身離開了情報閣。
她在情報閣中逗留了一段時間,出來時,外面的人又少了許多。
白拂英理了理鬥笠,四處張望一番,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她今日沒有其他想買的東西了,現在隻想快點回到客棧,消化一下剛剛獲取到的情報。
順便再研究一下那個小木雕中的劍氣。
白拂英低下頭,匆匆從街邊道路間走過。
太荒修士大多這樣藏頭露尾、行色匆匆,她混在人群中,穿過一個又一個攤位。
正在此時,她忽然聽到一聲厲喝。
“白拂英!”
白拂英神色一凝,劍瞬間出鞘,目光如閃電般移向聲源處。
這裡可是太荒,沒幾個人能叫出她的名字。
更何況,她出來時戴了鬥笠,擋住了大半張臉,對她不熟的人,很難認出她。
出聲的那人見她反應,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測:“白拂英,果然是你!”
語氣不善,滿是厭惡。
白拂英按住劍,循聲走到街邊一攤位處,旋即皺了皺眉。
這不是普通的攤位。
這是個販賣人的攤位。
攤位上的所有商品,都是被關在牢籠裡的人。
這些人有的是平民,有些卻是修士,此時都被禁锢在狹窄逼仄的鐵籠中,有些已經意識不清,有些卻還有力氣發出一兩聲微弱的呻/吟。
雖然早已習慣了太荒的生存方式,但見到這般景象,白拂英還是有些不适。
她站在擺放好的籠子前,一一掃視着裡面的商品。攤主見狀,立即湊上來。
“這位道友,可是要買一位仆從?”
說是仆從,但東西賣出去後是當仆從還是被練成人傀儡,亦或者是做其他用途,可就沒人管了。
白拂英沒理會他,走到其中一個籠子前:“你叫我?”
籠子裡傳來一聲沙啞的冷笑:“你還沒死啊。”
他這話讓攤主極為不滿。
攤主走上前,狠狠踢了一腳鐵籠子,示意他安分點,随即對白拂英道:“這個是中洲來的,剛被賣到我這。”
白拂英道:“哦?”
她半蹲下身,與籠中之人對視。昏暗間,籠中人隻看到她眼中閃着殘酷的冷光。
“那可是稀罕物呢。”
籠中之人的确符合太荒人對中洲人的定義。他皮膚白皙,身上衣服雖淩亂殘破,料子卻是很好的。
那是玄雲仙宗的弟子服。
白拂英也有一身。
但在她落到太荒不久後,那件衣裳就磨破了,被她扔掉了。
籠中人聽到她這番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蹿出來咬死她。
“白拂英,你個叛徒!你個魔修!”
白拂英笑了笑:“你不是叛徒,又怎麼會被扔到太荒?”
這人雖然也來自玄雲仙宗,但她卻不認識。
想來,應該是個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