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琛遲疑了一下才走出電梯,然後就停下了腳步。
兩人中間還離着四五米遠的距離。
淩盛的目光在他們之間的距離上晃了一下,忽然低頭皺眉輕哼了一下。
“頭疼嗎?”江琛連忙走了過來:“倒時差需要時間,你黑眼圈這麼重,這幾天是不是都沒睡好。”
淩盛伸出右手按了按太陽穴,聲音很疲憊,甚至有點虛弱的感覺:“嗯,幾乎沒睡,又連開了兩天會,太累了。”
江琛瞬間心疼不已,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你這樣能開車嗎?叫個代駕吧。”
淩盛像是真的沒力氣了一樣,半個身體就這靠到了江琛的手臂上,江琛隻能一手攬過他的肩膀,一手扶住他,幾乎将人半抱在懷裡。
他瘦了一點,但是身體的觸感還是和記憶中沒太大變化,淩盛微弓着腰,發頂正擦過他的鼻尖,噴過發膠的頭發有些硬,江琛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起了他剛洗完頭發時,軟軟的發絲和清爽的洗發水的味道。
江琛至今仍然在用他們一起時買的那一款。
“沒叫代駕,江律師能幫個忙,送我回酒店嗎?”淩盛聲音低低的問。
江琛怎麼拒絕的了呢?
于是兩人坐上了淩盛的車,淩盛靠在副駕上微閉着眼睛似乎在休息,江琛啟動車子,緩緩地開出地庫,這種感情很熟悉。
兩年多前,江琛經常就是纏着要送淩盛上班,接他下班,所以他們經常也是這樣。
回憶沒有褪色,在熟悉的動作裡一點點變的更加鮮明,江琛突然感覺眼眶有點熱,他側眼看了一眼淩盛,他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樣,安靜地像是一個尋常的,加過班的夜晚。
遇到這種時候,他就會在等紅燈的那個時間裡去親他,淩盛會用手撐開他的頭,說先開車。
江琛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穩住被回憶攻擊的有點微微顫抖的指尖。
淩盛回來的匆忙,國内的房子都還沒有準備好,所以一直住在酒店,等停好了車,淩盛卻沒有動靜,江琛小心地解開安全帶,發現安全帶細小的響聲好像并沒有驚醒淩盛,他這才敢讓自己的目光直白地籠罩過去。
兩年多而已,沒什麼變化,密而軟的睫毛,秀挺的鼻梁線蜿蜒而下,是一張微薄的唇,唇縫輕啟開一道小小的氣口,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求吻。
江琛的目光漸漸地有點發癡。
等他終于把目光從他唇上移開時,才一轉眼,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淩盛已經睜開眼睛了,鏡片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兩人的目光就在昏暗的光線裡碰觸,糾纏在一起。
寂靜而黏膩的空氣中,淩盛擡手,把眼鏡取了下來。
這是一個熟悉的信号,江琛甚至不用想,身體已經朝着淩盛那邊靠了過去,一隻手伸了過來,熟練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滾燙的呼吸觸碰到的一瞬間,空氣仿佛爆炸一般,所有的聲音都遠去,隻留下悠長的耳鳴聲在耳内回響。
唇舌交纏的很用力,吻的很深,仿佛要從對方身體裡将所有能品嘗的,能勾纏的一切都勾纏住,都扯出來,再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安靜的地下車庫,安靜的車廂,隻有兩人淩亂的喘聲,急促到下一秒好像就沒有氧氣的呼吸聲,以前從鼻腔裡發出的難耐的哼聲。
直到胸腔的氧氣終于耗盡,淩盛緊緊抓着他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聲音止不住地顫抖着,吐出的氣息又急又熱,缭繞在他的耳廓之上:“……跟我上去。”
淩盛牽着江琛的手,直接穿過酒店大堂,走進電梯,他毫不避諱衆人的眼光,帶着他走進了房間,淩盛進去之後插上電卡,江琛在他身後關上了門。
開燈的一瞬間,淩盛轉身就勾住了江琛的脖子,傾身過去要親他,江琛卻是頭一偏,躲開了他的唇,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提前畢業的。”
淩盛也不惱,親他的臉頰,唇角,下巴。
“畢業典禮當天。”
然後就立刻聯系周嘉言,說他要提前回國,國内還沒有完全準備好,他其實可以再晚半年回國的,但周嘉言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也沒多說,隻說讓他先交接,他來安排。
“為什麼回來了不來找我。”江琛被他的吻弄得心癢難耐,但仍然有些怨氣沒發出來。
淩盛笑了一下,手已經去解他的皮帶扣了,将皮帶“刷”地抽了出來,扔到了地上,他住的是套房,進門之後是客廳,他把他的襯衫抽出來,伸了進去,摸到他瞬間緊繃起來的背肌,手指在上面用力地揉按着。
“你不是來了嗎?”
周嘉言在他最難的時候幫了他,他回國太着急,事情一堆,不能就這麼扔下,這兩天幾乎沒怎麼合過眼,如果他不來,他今天也會去找他的。
他這意料之中的語氣,就好像在說聽到吃飯指令就一定會跑過來的狗狗,江琛有點不服氣,正想說什麼反駁的話,淩盛貼着他,擺了一下腰。
江琛倒吸一口氣,按着他的腰将人抵到了牆面上,用盡意志力才将兩人的距離拉開一點:“你那個秘書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