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精緻的玉骨哨被塞進手裡後,阿炎三兩下就飛身進入叢林中,蘇更闌呆愣了兩秒,就這麼給我扔這兒了?
就這麼護我安危呐?
恰好此時遠方又傳來兩聲冷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吓得蘇更闌不敢胡思亂想,連忙把自己縮成鹌鹑狀。
骨哨上有繩,他克制顫抖給自己挂在脖子上,雙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禱:阿炎快點回來快點回來……
可是緊接着,
“嗖---”
蘇更闌倒抽一口冷氣。
如果、沒有感受錯的話,這支箭似乎是、精準地插在了自己腳邊的泥地?
“啊啊啊!救命啊!!!”
......
“将軍,您就這麼看着相府把蘇先生劫走,您不擔心蘇先生嗎?”阿炎問道。
此時林子深處的一處湖泊旁,淩亂地躺平了十幾具新鮮死屍,萬堯清正在擦拭自己的劍,目光平靜而冷漠。
死屍自然全是那相府的人,起初蘇更闌聽到的第一聲冷箭并非見鬼了,而是十幾個刺客殺手與萬堯清在叢林深處搏鬥呢。
“相府與将軍府都懷疑城防圖藏在蘇更闌身上,眼下自然不會取他性命。”萬堯清語氣平靜。
阿炎彙報道:“據我近日觀察,蘇先生似乎并不知道城防圖的事。”
萬堯清:“此人看着純善,實則狡猾機靈,他心裡是否裝着我想要的秘密,須得試探一番才知道。”
“他當初不顧個人安危地搭救過您...”阿炎略有些遲疑,“您這麼利用他,會不會不太好?”
萬堯清緩緩轉過身來,凝視着自己的屬下,“你這幾日和他相處下來,怎麼,你喜歡上他了。”
阿炎連忙躬身拱手,“屬下不敢!”
沉默,良久的沉默。
阿炎後背冒出冷汗。
湖泊水散發出冰冷刺骨的涼意,稍微眺望一下就是幾百座墳頭,秋季末尾的林葉泛黃,随風搖搖欲墜地飄零散落,整個林子裡給人的唯一感覺就是陰冷。
腳下屍體鮮紅的血漸漸凝固,在褐色的土地上結成了黑色塊狀。
萬堯清:“人隻有在被危及性命的時刻才肯說真話。若蘇更闌在他們的逼問下依然沒有吐出有關城防圖的下落,那便證明他當真不知情。”
阿炎:“…若蘇先生被虐待緻死,那豈不是犯下大錯?”
不怪阿炎今日反複僭越,因今日劫走蘇更闌的人身份特殊,乃當朝丞相的小孫子---陸家松。
這是一個年僅弱冠便養成毒辣心思的少年,他最愛的便是暗地裡折辱美人。
用美人手骨做燭台,美人皮做畫布,美人牙齒上雕花,美人眼球當玩物…越是慘絕人寰,越是能引起酣暢淋漓的施虐暴行。
可想而知,蘇更闌落在他手裡會是個什麼下場。
“邊境三萬七千将士的性命于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萬堯清凝視着湖泊,閉了閉眼,他仿佛是一個毫無情感的人,口中是最冰冷無情的話。
這便是萬将軍做出的選擇---即使這次會犧牲蘇更闌,他也要試探出城防圖的下落。
但隻有阿炎知道,隻要那支小巧的玉骨哨一經吹響,便能瞬間召喚出百名暗衛。
暗衛隻認骨哨,隻保護擁有骨哨的主人,即使是将軍用手中的劍指向蘇先生,暗衛也會毫不猶豫地和将軍對陣。
阿炎在心裡瘋狂祝禱:隻求蘇先生千萬要随機應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