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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把線下的手語工作室繼續運作下去,蘇更闌小貸了筆錢,但不夠,他得再融資。
甯安古城位于市中心,藏在本地最有名的一處民俗風情街裡頭,他今晚來這兒見幾個老闆。
“小夥子唱首歌聽聽。”
“小帥哥學曆不錯,長得也不錯,處對象了沒,你看你要是咱們自家人,還用得着發愁開工作室的錢?”
“幹了幹了!”
“喝!”
堅持了一輪紅白啤,他實在難以忍下去胃裡的翻騰,便跑到外頭去催吐。
微晃着起身......好暈,樹怎麼橫着走呢?
“嗵!”
古城裡猝倒了一個醉酒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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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更闌再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了,腸胃的不适感消退了許多。他随意一瞥,桌案上的瓷白小瓶正安安靜靜待着。
原來是夢啊,還以為回到現實了呢。
這時醫官敲了門,“蘇先生,您醒着嗎?”
“我在我在,您請進!”蘇更闌思緒回歸,連忙套上鞋襪。
醫官把脈時道:“用對了藥,已經好很多了,今日隻需再服兩粒,即可藥到病除。”
“方便問您一句,這藥您是從哪裡得來的?”
“有何說法?”蘇更闌持起小瓶,“這是來寂聲樓吃飯的一位客人給的,但我并不認識他。”腦海中浮現出那人一襲黑衣坐在樹上的模樣。
醫官笑了笑,說:“這藥比普通的方子見效快了至少三倍,我昨日仔細聞過,裡頭有兩味藥材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很是珍貴呢。既然這藥是您的客人贈予,那就說得過去了。”
蘇更闌倒出來兩粒小黑丸在掌心,就着水把藥喝了,“周大夫,剩下的您就拿着回去研究吧。”
醫官臉上明顯驚喜了一瞬,“這……”
“您不必推辭。當年京城裡許多家醫館不願接收甯安流民,嫌大家付不起藥錢,”蘇更闌把瓶子塞進醫官手裡,“但幸好遇見您了,隻有您願意給大家賒賬治病,并且至今都潛心研究啞毒的解藥,這份恩情豈敢忘?”
醫官慚愧地低了低頭,“唉,說起解藥這事,眼下仍毫無進展。”
“甯安城距離顯陽城并不遠,隻要跑的夠快,腳程也不過一個時辰,壞就壞在大火來勢洶洶但水源不足,即使顯陽盡力調了水過去,最終也沒能保住甯安啊。”
“那日深夜,有個灰頭土臉的小孩子哭着拍打醫館的門,指着甯安的方向,又指着自己的嗓子,他說不出話,看着直叫人揪心。我本以為他是天生啞童,直到後來才知道整個古城集體中了古怪的啞毒。”
這案子至今沒破,明明疑雲重重,目前卻依然沒給幸存者一個合理解釋。
蘇更闌雖不屬于這個時代,但人心也是肉長的,他作為手語老師,對聾啞人有着與生俱來的同情。一想起啞毒案懸而未決,自己心裡也沉甸甸的。
“周大夫,您慢慢來,寂聲樓眼下已經開始盈利了,日後您那邊研制解藥時需要銀子便盡管開口。”蘇更闌道。
醫官欣慰,想起一件趣事,笑着說:“手語現在倒是一門很新奇的學問,就連來我醫館看病的正常人都會幾個手勢,甚至有調皮的小孩子故意不出聲,偏用笨拙的手語跟我比劃自己哪裡痛,若非我和你早認識,順便學過一些,還真沒法應付那些小滑頭了。”
“已經如此風靡了麼……”蘇更闌怔了怔,“這,意外之喜啊。”
“從前沒人在乎過聾啞人的死活,而你這寂聲樓卻硬闖出一條别出心裁的謀生路,大街小巷早就傳遍了,說你蘇東家是經商奇才,是善人,更是什麼、什麼手語之父呢!”
蘇更闌連忙擺手,“這我不敢當,我就是個手語的搬運工,我哪裡敢擔當原創者的名頭,市井流言未免太浮躁了些。”
“不論如何,”醫官話還沒說完,拿着小藥瓶不經意看到了什麼,“诶,這底部...刻着一個字。”
蘇更闌湊過去一瞧,念了出來:“萬。”
還沒等他去想京城裡姓萬的大佬時,門口登時闖進來倆人,“東家!東家出事了!”
“你你你先把菜刀和大勺放下!”蘇更闌被吓了一大跳,捂着心口對另一個說:“……你把手裡的大白菜和小蘿蔔也放下。”
倆人氣喘籲籲,跌跌撞撞,滿臉寫着三個大字天!塌!了!
“周大夫好!”倆人聲如洪鐘。
“哎好,好好好。”醫官捂着耳朵撤了。
“蘇東家你快看,今日送來的蔬菜全是蔫了吧唧的,你瞧瞧這菜葉子都被蟲啃成蜘蛛網了,這破爛菜怎麼可能下鍋啊?”小廚急地臉漲紅。
大廚也沒好哪去,“您看我最趁手的菜刀竟然憑空冒出一個豁口,這讓我還怎麼給客人展示豆腐花啊!”
一來到後廚,蘇更闌便懂得他家兩位廚神為何失态了。
搭眼望去,小青菜沒了葉子,豆腐碎成了渣,米缸裡揪出大耗子,就連那竈台上的鍋都不翼而飛......蔬菜們奄奄一息,廚具們一地狼藉,這對廚子來說可不就是天塌了?
蘇更闌面色微寒,“我們才閉店休整不到十二個時辰,就有人瞅準時機下黑手了。”
父母是經營酒店生意的,但他小學那會還沒形成酒店規模呢,起初就是個招待所。
某天招待所閉店,但小蘇補課路過,居然看見隔壁招待所的人砸他家大堂?
年幼無知,無知者無畏,二話不說就加入成年人的混戰,結果自己絆倒摔了個鼻青臉腫,他爸趕來以為他被揍了,登時暴怒以一敵十。最後就是全體進了派出所,監控一調,好嘛,被他爸揍飛的那幾個人破口大罵---你兒子碰瓷!!!
他爸當時在派出所是怎麼跟他說的來着?
哦,對。
“樹大招風,咱們的生意賺錢了,那同行必然眼紅,暗中給使點絆子是很正常的。”蘇更闌雖然臉色陰沉,心裡也怒,但理智尚存,轉過身先問他們:“你們倆是顯陽人,對這裡的環境更熟悉,心裡對罪魁禍首有人選嗎?”
大廚道:“這條街上一共九家同行,雖然他們面上都和和睦睦的,但私底下為了搶客流經常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數。咱們寂聲樓橫空出世,短短月餘就有了門庭若市的排場,我覺着...保不齊就是他們九家聯合起來欺負咱們。”
小廚怼了一句:“這也不一定吧,難道别的街巷就不嫉妒咱們了麼?”
大廚:“你說屁話!”
小廚:“哼!蘇東家你看他,他又罵我!”
啊...蘇更闌額角掉下三根黑線。
“聽我說,别鬥嘴啦。”蘇更闌揉揉耳朵,頗有種哄小孩的錯覺。
“既然此刻确定不了是誰幹的,那就先報官。”
“大樹,你在門口張貼一張告示,就說咱們要休整兩日研制新菜品,開張時有緣人可免費享用,至于怎麼選出那位有緣人,後日揭曉。”
“得嘞!”
大廚和小廚其實是一對親兄弟,大哥叫大樹。蘇更闌對小樹說:“你負責去報官,然後把鍋碗瓢盆重新買一套。”
小樹問:“那食材怎麼辦?”
蘇更闌道:“我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