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大降溫讓S大從夏入秋,操場邊的落葉枯黃、幹癟,陽光很難再耀眼,陰雲總是籠罩在姚栗的頭頂上空。
體育課。
大學的體育課是選修,姚栗和舍友随便選了個羽毛球,她拿着球拍獨自坐在看台發呆。
突然身後有腳步聲,姚栗沒有轉頭就被舍友楊裙從後襲擊摟住脖子。
姚栗被楊裙的動作壓得低了下身,笑着皺眉,轉頭,看楊裙從旁邊到眼前再到她左邊坐下。
過會兒。
楊裙:“最近怎麼成天這麼憂郁啊闆栗。”
姚栗撐撐眼皮,望向看台下左右飛舞的羽毛球,感慨:“秋天嘛。”
秋天是分手的季節。
所以她跟孟析分手了,說完那些心裡話之後很果斷地把孟析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
除了代芙瑤,姚栗跟孟析談戀愛的事也沒别的朋友知道,姚栗的難過都沒地兒傾訴。
可不就憂郁嘛。
想到這,姚栗低下頭,從身邊的水泥台上撿起她的手機,解鎖,無思無想地點開微信界面看了眼。
确實是删了。
孟析也沒有再加她。
好吧,雖然是短短的一個月,雖然是因為發現了糟糕的事情分手,但孟析帶給她的幸福感不是假的,她喜歡孟析也不是假的,允許自己再傷心兩天。
姚栗把手機放回身邊,又坐如鐘,繼續望着操場發呆。
算算。代芙瑤也已經跟她一個多月沒有聯系了。
不知道代芙瑤在忙什麼。
有沒有認識很多新朋友。
應該有吧。
畢竟代芙瑤挺惹朋友喜歡。
姚栗幽幽地歎口氣——她讀新聞代芙瑤讀建築,兩個專業上課的校區分屬在S大的左右半區,隻要不刻意保持聯系,那是一點碰面的機會都沒有,代芙瑤這回也是鐵了心跟她斷交。
一點都沒心軟。
旁邊,楊裙碰碰姚栗的手肘:“哎呀,别emo了,要不,晚上你跟我一起去玩,散散心?”
姚栗:“去哪兒?”
“就是後門的如遇酒吧,我學架子鼓的老師晚上去那兒演出,給我們學鼓都發了入場券,每個人都可以帶一個人去。”
姚栗點點頭:“行。”
楊裙意外:“咦?今天這麼爽快?之前我每次約你你不是都婉拒我嘛?”
姚栗現在哪兒還需要那麼乖:“之前,特殊情況。”
“那好吧。”楊裙伸個懶腰,“太好了,我約了好幾個人都沒空,本來都想硬拉張倩了。”
張倩是兩人的宿舍長。
姚栗就笑:“她肯定也沒空陪你去,她最近都泡在圖書館。”
“說起圖書館。”楊裙說,“我上午去借書的時候碰見你朋友了,她還跟我打招呼。”
姚栗:“嗯?誰?”
楊裙的手在空中比劃半天,苦思冥想的樣子:“就那個,這麼高,頭發這麼長,闆栗色,長得挺甜的一個女生。”
甜?
那就不是孟析。
闆栗色……
應該也不是代芙瑤。
姚栗在腦海裡搜索半天,沒想出這麼個人:“名字呢?”
楊裙微笑:“不好意思,忘記問了。”
“那你怎麼知道她是我朋友?”
“她先叫我的呀,跟我說了兩句,又問我你最近在忙什麼,我就說你最近忙着發呆,她笑了下就說有事先走了。”
好吧。結果沒有任何有效信息。
姚栗拍拍楊裙的肩膀:“小羊同學,下次拜托你不認識的話先問問她是誰,别讓我這麼好奇。”
楊裙敬禮:“好的闆栗同學!”
體育課結束,姚栗跟楊裙回宿舍坐了會兒,就帶着飯卡去食堂買晚餐。
二樓,小菜窗口,姚栗看楊裙選完菜,就把卡遞給食堂阿姨一塊兒刷了。
楊裙哎呀呀地說:“你都連請我三天了,我不好意思了都。”
姚栗自己隻端了碗粥,白楊裙一眼,就近在藍色的長桌邊坐下:“晚上幾點開始?”
楊裙翻手機,像老花似的放大圖片,湊近屏幕看一眼:“圖上說是七點半就開始了。”
姚栗點了下桌上自己的手機,才六點二十,還有一個多小時。
楊裙不放心:“怎麼了?你不要突然告訴我你有事要放我鴿子!這就算你請客我也不會原諒你!”
姚栗哭笑不得:“我是這種人嗎?”
“是!”楊裙捏着筷子,義憤填膺,“這一個月你水過我們多少次你心裡沒點數嗎?”
啊。
姚栗撓撓耳後根,這麼說,确實,基本上都是原本說有事的孟析突然叫她,她就趕了過去。
姚栗雙手合十:“十分抱歉!”
楊裙哼一聲:“我早就想問了,你絕對談戀愛了吧。”
姚栗眨眨眼。
楊裙指着姚栗的眼睛:“看,心虛了,我們早就看出來了,保護你才沒問你。”
姚栗擠出無靈魂的笑容:“謝謝各位老師的不殺之恩。”
楊裙:“所以是跟誰啊?”
姚栗:“其實已經分手了。”
楊裙:?
楊裙:“大姐,我們這才開學幾個月,你就又談戀愛又分手了?所以對方是你以前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