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長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腦門上還搭着條潮濕的帕子,摸起來溫溫涼涼。
他把帕子扯下來,坐起身,連帶着掀起了什麼東西,直接裹進了被子裡。
“喵——!!!”
喻長安揉了揉眼睛,愣怔了半秒,才伸手把不幸被他掀進被子裡的小黑解救出來。
小黑大概也是被吓了一跳,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抱歉抱歉——”喻長安趕緊給小貓順順毛,一臉擔憂,“沒吓到你吧?”
小貓是不會說話的。
但從那雙綠瞳裡逐漸顯露出的嫌棄來看,喻長安覺得,它是生氣了。
果然,柔韌的尾巴一下拍開了喻長安的手,下一刻,黑色的團子縱身一躍,從床上跳了下去。
一扭一扭,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看着小煤球一般的背影,喻長安歎了口氣。
身上這床棉被本來就又厚又重,他第一時間真沒發現小黑趴在了自己身上。
他真不是故意的哇。
喻長安這麼想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繃帶有些亂,可能是睡覺的時候蹭到了。
昨天晚上發高燒的原因他大概可以猜到。
手上的傷口一直在痛,哪怕上了藥也壓不下去。
當時那把剪刀沒有消毒,傷口感染而發燒也是情理之中。
可現在……
喻長安試探地輕輕握了下左手,又慢慢舒展開。
好像不痛了。
将信将疑地解開手上的繃帶,喻長安驚奇地發現,沒有預想之中的紅腫,相反,手心的傷已經結了一層深色的痂。
看着像是用不了兩天就能完全好起來。
……卧槽?
周太醫新拿過來的那什麼藥還真有奇效啊?
在他對着結痂的傷口啧啧稱奇的時候,李朝生也打着哈欠進來了。
見主子醒了,李朝生面上一喜:“殿下,您可還有哪裡不适?”
喻長安擡手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搖頭:“沒有,現在感覺挺好的。”
李朝生提着的心放了放:“那奴才這就去請周太醫來給您再瞧瞧?”
喻長安本想搖頭,但轉念一想,自己這身體多病多災,最好還是多聽聽醫囑。
所以他點頭,吩咐李朝生道:“去把周大人請過來,再叫阿落添副碗筷,周大人為我号脈後,就留他一起用早膳吧。”
“是。”
——
“老臣見過殿下。”
不多時,老太醫就跟着李朝生過來了。
一同随行的,還有周太醫的兩個學生。
看着那兩個小年輕亦步亦趨地跟着老師傅,喻長安有些幻視以前的自己追在老師屁股後面想要跟去實操文物修複的實驗室看看。
周太醫自然不知道面前的皇嗣正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