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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四十章 兩難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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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闵唇角抽動了下,點頭道:"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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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遲遲未現,天邊壓來如玄墨色的烏雲。夏季的風雨總會特别多,像這樣醞釀了半夜,來的更加猛烈更加突然。景玥坐在床帳邊看着床上熟睡的啞叔,心裡說不出的心疼與懊悔。一個前朝太子,身份何等尊貴,何曾想到落得這步田地。非但不能像個人一樣生活,還要被利用被操縱。命運果真是不公的。如果世上真的有後悔藥,她不貪心的隻要一顆,能挽回今日的局面就好。她不該執着的去挖掘這個本該深埋在時間塵埃下的秘密,她可以安慰自己,即便曲家和景家的人都死了,那是他們的命數。可啞叔呢,從在曆城宣安王府再見的那一刻,他的命運便與她的決定緊密相連。她在複仇的路上每前進一步,他便與死亡接近一分。時至今日,已是無法回頭的地步。歐陽闵所打的主意她能體味幾分,雖不清楚最終他想要什麼,總不會是路見不平的肝膽。而穆赫非一邊雖承諾自己保護好啞叔,另一邊受制于宣帝,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啞叔,或者可以叫他武離央,等待他的唯有布滿荊棘的一條血腥的權力之路。

哎……景玥悶悶出了口氣,口中喃喃道:"啞叔,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景姑娘?"祥慶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景玥吓了一跳,卻很快恢複平靜,頭也不回問道:"什麼事?"

祥慶掃了眼熟睡的啞叔,低着嗓子道:"公子請姑娘過去後廳,貴客到訪。"

貴客?景玥一瞬疑惑,點點頭,卻仍舊坐着,繼續問道:"陸山呢?公子有沒有為他治傷?三個多時辰了,你不要告訴我他已經死了……"

"怎麼會,"祥慶眉頭稍稍一皺,擺出恭敬的語氣道:"人已經救過來了。等姑娘過去後廳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沒有拒絕也不能拒絕,景玥悶悶跟在祥慶身後,走到後廳廊下。門口兩側立着四名小厮打扮的年輕男子,個個身闆挺直、眼神冰冷。她知道,這些不是普通下人,十有八九是昨晚舉着火把的那些黑衣人。越往前走,後廳的門近在眼前,一個特别的身影吸引住她的目光。是青色衣衫的側影,側臉有幾分相熟,她心底微微一動,不覺加快了步子。

“王爺安坐,青峰去前面候着。”青衫男子朝廳内抱拳拱手,行過一禮,轉身要離去。

“等等!”景玥急忙喊了一聲。男子腳下一頓,兩人正好對面。看清他的長相,她愣了千分之一秒,驚訝的發現,他正是在新城客棧與林江見面并起争執的那個人。可他不是宣帝的人麼,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景姑娘,”一個溫和中透着冷漠的聲音喚回景玥的神思,“多日不見,在王府住的可還順心?”

靈王?!景玥又是一驚,轉頭去看廳内。果然,靈王與歐陽闵并排坐在廳内,桌上兩隻映着茶色的白玉杯中間,放着一隻巴掌大的紫檀木匣。她發愣的工夫,青衫男子早已消失。

“别傻站着了,王爺事忙,沒空候着你。”歐陽闵冷硬的語氣中又暗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親昵。

靈王眼風在兩人身上一掃,微微一笑,“本王看姑娘氣色不佳,是沒休息好?快請坐着說話吧。”

景玥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自己昨夜的猜測将要變成現實。想着,她慢慢踱步進到廳内,朝主座二人輕施一禮,撿了下手邊的一張椅子正襟危坐道:“不知王爺和歐陽二公子叫我來,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歐陽闵隻顧端着茶杯輕輕吹着水面漂浮的茶葉,好像沒聽到這話。

靈王笑眯眯的打量景玥一回,開口道:“今日本王前來,是來見位重要的人。不過去見他之前,本王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姑娘你。”

“好消息?”景玥好奇的接口一問,心底暗道:現如今除了宣帝肯低頭認錯和啞叔平安,沒有任何事能算好消息,當然,或許還應算上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有個好結局。思及此,她又不由臉頰微紅,眼光飄向歐陽闵。隻是他淡漠的神色讓她既不安又難過。

啃……靈王清了下嗓子,拉回景玥的神遊,繼續道:“是好消息。皇上聽說我國與南堯邊境最近屢有事端,連太傅都束手無策,他已經當朝下旨宣召鎮軍大将軍回皇城商議對策。如此一來,後日的夏祭,姑娘隻管安心就是,到時所有在場的前朝舊臣都會助你一臂之力。”

這話景玥聽得糊塗,“請恕玥兒愚鈍,不懂王爺的意思。實不相瞞,王爺今日親臨南嶺莊,玥兒心裡便有個疑問,希望王爺可以幫我解答。”說完,見靈王了然的點點頭,她又細思片刻,慎重開口道:“剛才門口的男子,是王爺手下?”

“本王的護衛之一,青峰。”靈王道出一件往事,“不知姑娘是否記得,當年你與大哥、妹妹第一次來皇城,在茶館,你們有過一面之緣。”

景玥一驚,忙垂眼細細回憶當日的情景,隐約間,一個模糊的片段躍入腦海。在茶館離開包間之時,門口處跟她走了照面的兩個人,可不正是香鸾和青峰。那一眼,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影子,以至于日後與香鸾和青峰見面也隻覺面熟,卻根本記不清哪裡見過。可如果青峰不是宣帝的人而是靈王護衛,那麼……瞬時,她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臉色倏然而變。因為她清楚記得,當初是歐陽闵派祥慶領路,帶自己撞破青峰與林江有來往的事。如果那時靈王與歐陽闵已經相識……

“景姑娘?”靈王揚聲打斷景玥的思緒,笑言道:“事已至此,姑娘不必再多想其他,即便多想也無用了,正所謂箭在弦上。眼下萬事俱備,你若不在夏祭典禮挺身而出,恐怕你的親姐姐也不會放過這個千載良機啊。”

景玥愣了下,猛然反應過來,“親姐姐?王爺是說,曦兒回來皇城了?!”

“正是,”靈王鄭重的點點頭,“曲曦昨日已經回到皇城,本王安排她在一處安全的地方落腳。等到後日,你們姐妹便可相見,到時一叙離别之情豈不是好。”

聽了這話,景玥滿心矛盾,曦兒的脾氣她是了解的,看來無論如何,啞叔這一劫是躲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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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天邊烏雲卷動,遮蔽住整個天空,饒是白晝卻陰沉的如黑漆染過一般。零星小雨緊密而下,織出一片雨幕。陣陣風吹過,被樹木包圍的南嶺莊裡,飄蕩着淡淡的木香。

景玥扶着門框站在後廳門口,瞧着雨滴在地上砸出的水泡出神。剛剛,靈王說過那些話後,也不給她再發問的機會,直奔後院去探望啞叔。她猜不出啞叔在見到靈王後會如何反應,但她有預感,啞叔不想見到靈王。曾經的兄弟,一位是尊貴的王爺,一個是身受重創的殘廢。這種場面,必然是充滿矛盾和糾結的。而且她不希望,十分不願啞叔與靈王見面,甚至有那麼一刻她在想,假若啞叔不是武離央那該有多好。在夏祭典禮上,如果自己宣稱啞叔不是前朝太子,結果會怎樣?不過這一切隻是她的幻想,如果啞叔真的不是武離央,那景家也不至于慘遭厄運。

“在看什麼?”不知何時,歐陽闵已經站在景玥身側,同樣看着院子裡一地噼噼啪啪的水泡,眉心一抹淡愁,“既然昨晚沒睡好,還不趕快回去補個覺。後天是大日子,不要誤事。”

景玥眉頭緊蹙,長長出了口氣,“公子是何時認識靈王的?在我求你調查景家的事的時候?還是更早?”

歐陽闵背在身後的拳頭微微一緊,淡淡道:“早或晚,隻是一句話,我說了,你會信麼。”說着,他哼的一笑,似自嘲道:“從始至終,你心裡相信的隻有穆赫非一人而已。昨晚他的人來了,你想都不想立刻要跟他走。他是文軒館的二主子,你不是不知道,竟然放心讓那些人帶走你的啞叔。你就如此信他?!信他不會直接把啞叔殺了滅口替他主子了卻心頭大患?!”

景玥也是一笑,卻是苦笑,随即斂聲正色道:“文軒館、九靈閣,他、你,信誰,我都是在賭。隻不過……賭博,總要下注在赢面大的地方。”

歐陽闵臉頰一抽,“那你想赢什麼?”

“那公子想赢什麼?”景玥不答反問。

歐陽闵眼神一冷,“你想說什麼?”

景玥愣了會神,才歎道:“玥兒明白,公子要做的事、靈王要做的事,都是天大的事。那場大事裡,我隻不過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存在的意義就是被人利用,不是你、便是他。其實,在山寺見過鄭伯恩之後,那天晚上我突然想通很多事。”說着,她的手不自覺按上小腹,柔下聲音道:“我想明白生存的意義,能來到這個世上,已經是最大的幸運。短短幾十載光陰,轉瞬即逝,在佛祖眼中仿若塵埃。我們在世間所經曆的一切,是考驗也好、是磨練也好、或是幸福、是不幸,都是命中定數。我不想也不該去走别人的路,過往之事,就像那一段時光已逝,如何再找得回。我不能為了曾經失去的,再失去現在擁有的。”她語氣一頓,扭頭看向身邊的人,輕聲卻堅定道:“即便從一開始……我所遇到的一切是一場騙局,我也希望,有些感情是真實存在過的。公子……我想聽你親口說,你待玥兒,是否真心?”

話音落處,歐陽闵心有所動,盯着雨幕的目光閃爍起來,似乎在回憶什麼。

良久沉默,景玥失望的緩緩垂下眼,望着自己的小腹,心裡有千言萬語無法言說。現在,她已經變成曾經自己最不恥的人。跟别的女人分享男人,這個男人非但不愛自己,還可能是殺害自己家人的兇手。雖然她不想去證實這件事,甯願一輩子當個蠢貨被他欺騙。她不能把一切歸結為肚子裡有了他的骨肉,或許,她對他還抱着一絲本不該有的期待。

嘩嘩……廳外雨勢越來越大,空氣中霧蒙蒙一片,水汽的味道蓋住了木香,潮濕的讓人憋悶。

呼……歐陽闵微微籲了口氣,剛剛眼神中湧動的情緒被一團黑霧取代,“玥兒,你很聰明。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你太懂得進退、懂得自己究竟想要什麼、需要什麼。為了得到自己要的,而舍棄其他一切,哪怕是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說實話,我并不喜歡這種女人,好像現在的子璐……”說着他忽然轉過身,看住她藏着疑問和期待的眼睛,直言道:“像你說的,假如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騙局,你我今日境況便與有無感情毫無幹系。當然,我并不認為這是一場騙局,我不過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碰巧,你是我必須遇到的人。僅此而已。其實你根本不需要糾纏你我之間的關系,别忘了,你心裡愛着的惦記的人并不是我。從南堯北上皇城這一路,你跟穆赫非卿卿我我,背着人的時候都做過些什麼事你心裡清楚。我隻是好奇,既然愛到死去活來的,你為何當初不留在玄夏,卻定要離開。”

“歐陽闵你……”景玥忍不住心口微疼,顫着聲音質問道:“為了讓我回玄夏找宣帝報仇、為了讓我站出來證明啞叔的身份,你可以挾持啞叔威脅我、可以找石伯父他們說服我、更可以幹脆些綁架我脅迫我,這麼多種辦法……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欺騙我的感情?!為什麼?!”

歐陽闵眉心一動,又轉回身看向庭院,避開她帶着指責和心傷的目光,面無表情的冷言道:“欺騙嗎?算不上。若非想借我的手尋仇,你扪心自問,會答應做我的女人?!玥兒,你不該隻顧指責别人,你自己何嘗不是個欺騙的高手。”說着,他冷笑兩聲,又沉下臉道:“感情的事本就不可能長久,即便像我父王和母妃那樣恩愛,宣安王府裡照樣姬妾成群。你既不像姜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像小魚是我自幼貼心的伴侶。景玥,你是别人的下堂妻。我因為對你的那一點心思已經破例給了你‘玥夫人’的頭銜,你不該再貪心奢望更多。”

一番話盡,景玥又氣又羞又怒,揚手指向歐陽闵那冷硬如刀鋒般的側臉,“你……好、說得好、說的太好了……歐陽闵,你不要後悔!”

歐陽闵下巴抽動了下,卻是笑起來,轉眼睨着眼前那根顫抖着的纖纖玉指,“後悔?我後悔什麼,倒是有句話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現在出了什麼事不能出現在後天的典禮上,那麼曲曦一定會代替你的角色。她不會管其他人死活,她要的隻是向宣帝複仇成功。你的啞叔在她眼裡,比手中的一枚棋子還不如,就是踩在腳下的一塊墊腳石。也許你還不知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當年大将軍府那位希夫人正是死在她手上。我不過是讓她廢了她,誰想到她竟然痛下殺手。也好,狠心的女人才能辦成大事。那麼後日,當靈王手握重兵在典禮上要啞叔出面與宣帝對峙,等真相大白之後,如果稍有不慎,那兩人都死了。你說,誰會是最得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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