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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二十九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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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狩獵結束,歐陽慕合心滿意足的帶着一車車戰利品回到曆城。大概入秋風涼的緣故,一回到宣安王府他就閉門謝客,隻說偶感風寒需要靜養數日。登門送拜帖和補藥的人還是源源不斷。歐陽闵這個做兒子的自然也要每日去請安侍奉。機會難得,景玥用計甩開祥慶這隻跟屁蟲,跑去府後看望啞叔。

院門虛掩,院内一片安靜。她在門口略站了下,才推門進去。擡眼一瞧,啞叔正背對着自己蹲在牆根下拔雜草。她緩緩走過去輕聲開口道:“啞叔?玥兒來看你了。”

聲音落處,啞叔的身形一頓,接着像之前一樣,仿佛沒聽到一般默默的繼續拔草。

景玥連日來心情壓抑,實在無心再好言相勸,靜靜望着那佝偻的背影幽幽歎了口氣,開口道:“這些日子我不能時常來看你,天氣涼了,有沒有加衣服?你的傷才好,記得不能鬧脾氣,要好好吃飯。田嫂的手藝好,我會囑咐她多做些肉菜給你補補身子,你得多吃些……哦,還有,你沒有冬衣,等閑了時我幫你做兩套棉衣,秋天轉眼過了……”絮絮說了半天,眼見啞叔仍舊固執的隻留給自己一個背影,景玥心裡越發堵得慌,一時想到高湛寫在自己手心裡那兩個字,盤旋在胸口的郁悶之氣終于爆發出來,又氣又痛的低吼道:“啞叔!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求求你别再讓我擔心了好不好?!現在歐陽闵不準我随意來這裡看你,好容易找到機會,你還是這樣……我、我……”說着說着,她真是委屈至極,忍不住鼻頭一酸,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淌下來。

啞叔的背影顫了一下,一隻手扶着牆笨拙的站起身面向景玥。她微微泛紅的腮邊挂着晶瑩的淚珠,眼底是傷感無助。他被傷痕掩蓋的臉頰不易察覺的抽動了一下,竟艱難的擡起手撫上她的臉頰,喉嚨裡傳出沙啞的嗚嗚的聲音,仿佛在勸慰她不要哭泣。在那粗糙的手指觸到臉頰的瞬間,她感到一絲刺痛,卻又無比喜悅。有了來自親人的安慰,之前所有壓在心頭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她忙伸手拉住他的手,挂着淚笑道:“啞叔你肯理我了,太好了……”啞叔不安的扭動了下身子,似乎是想抽回手,無奈被握的死死的。他也就不再掙紮,隻是垂下頭盯着地上。

感動一回,景玥想起還有重要的事要說,環顧四周一回,忙開口道:“啞叔,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殺害景家的兇手已經找到了,是當朝太□□。”話至此,啞叔的身子不易察覺的一抖,盯住景玥。聽她繼續道:“我知道大火那晚你一定瞧見了行兇之人,那些是高太傅派來的殺手對不對?你見我跟高湛來往,怕他會害我,所以上次拿樹枝擺出’小心’二字。你放心,這件事跟高湛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啞叔,你到底看沒看清那些行兇之人沒有?他們身上可有什麼特征?或者曾說過什麼透露身份的話沒有?”

話音落處,啞叔愣在那裡,似乎被話裡前後略顯矛盾的意思弄糊塗了。

景玥一陣失望,卻不放棄,又問道:“你是不是不記得那晚的事了?我覺得爹處事一向謹慎,有仇家找上門這樣的大事他不可能一點預感都沒有,不然為什麼要典賣祖業,又把藏了地契的披風留給你呢。既然有準備,那他一定會透露出什麼。啞叔,你聽沒聽到爹提到過什麼人可能跟景家的事有關系的?”

片刻,啞叔仍舊愣在在那裡沒有反應。她正覺沮喪,就見他忽的點點頭。

“真的?!”景玥像發現寶藏一般,興奮的拉起啞叔,“太好了!來,你寫給我看。”說是“寫”,其實她明白,啞叔雖然認得字,但手受了重傷握不了筆,索性讓他用手蘸水在地上把想說的話寫出來。啞叔這回也配合的很,乖乖等景玥取水來,在屋内口台階下一蹲,用卷曲變形的手指蘸上水,在石頭地上畫起來。看他努力控制着哆哆嗦嗦的手臂艱難的在地上描畫着什麼,景玥一顆心跳到嗓子眼,一雙眼緊緊盯住地上一點點顯出的字迹。直到一個完整的字躍入眼簾,她心口忽的一縮,驚訝的喊出聲:“‘宣’?!”在寫字的啞叔被吓了一跳,扭頭去看,見她杏目圓睜、朱唇微啟的怔在那兒。他啊啊的低叫了兩聲,她也充耳不聞。

“宣……”景玥喃喃重複一句,心思糾纏,不等啞叔再寫,忙問道:“你是想寫‘宣帝’對不對?玄夏國的國君夏宣帝對不對?他也是我們曲家的仇人……隻可惜當年我還小,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爹能早些告訴我,我不去玄夏國,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是我害了爹娘、是我害了大哥、二哥……”說着又落下淚來,眼中是深深的自責。

啞叔眼角抽動了下,伸手去拉景玥的衣袖輕輕搖了搖,悶悶的哼着聲仿佛在軟語安慰。她低頭看向蹲在眼前的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年幼時,每每自己發脾氣哭鼻子,景世良就是這樣溫柔相勸,哄着自己破涕為笑。相似的情景,甚至連感覺都那樣熟悉。

主仆兩人一站一蹲正對望着出神,一個人影忽的閃到眼前,瞬時啞叔拉着景玥衣袖的手被打掉,聽來人道:“哎喲,你怎麼又跟姑娘拉拉扯扯的,快松手。”是田嫂抱怨的聲音。說着,景玥已經被拉到一邊。田嫂上前把啞叔架起來,瞧着他蘸水寫字的手,皺眉道:“瞧你這一手的泥,玩什麼不好非得和泥?!瞧瞧這一地水,弄髒了姑娘的裙子可怎麼好……”

“得了您老,省點力氣趕快收拾吧,”祥慶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冒出來,“姑娘你怎麼不說一聲跑這兒來了,讓小的好找。公子回府了,要見你呢。”

一聽這話,景玥回過神兒來,問道:“公子去了宣安王府問安,往日不是午後才回嗎?”

祥慶傻笑一下,打岔道:“人也見着了、話也說了,我家公子正在書房候着呢,咱快點回吧。”

景玥無奈一歎,點點頭,轉身剛要走,就聽啞叔在身後急切的啊啊叫起來。她納悶的回頭一看,見他抻着脖子、張着口似有話想說,可惜幾道橫豎在脖頸上的刀痕訴說着他無法言語的不幸。唯有那隻沒有受過傷的眼睛,袒露出他壓抑的關切與擔憂。

祥慶眼珠一轉,挪步隔斷主仆二人的對視,打手勢請道:“姑娘,見面的時候有的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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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闵府,還沒走到書房,迎面來個丫鬟說歐陽闵在後廳,祥慶忙在前引路帶景玥過去。走到後廳廊上,見廳内烏壓壓站了一地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捧着個厚本子念念有詞。祥慶停下腳步,給景玥打個手勢示意她在門外候着,自己輕手輕腳的從門邊走進去先行回禀。她側耳細聽,原來那些人是府裡的管家和賬房并生意上的掌櫃和管事們,此刻在彙報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情況。那老者正說的起勁,就聽歐陽闵的聲音從廳裡傳出來:“好了,今日暫且到此。你們把賬本交給付總管可以走了,若有何疑問我會再找你們。還有,古月齋裡的那兩幅古董山水畫直接拿去紫林書院送給趙院士。下月初運到的那兩車絲緞,你們要仔細檢查,都是些不可多得的好繡品。我已經通知都城那邊,绮麗軒會再派兩位老裁縫過來,你記住,”說着伸手朝人群裡一指,繼續道:“安排幾個咱們府裡聰明伶俐的年輕人跟着學,兩個月時間,若學不出什麼就别怪我不客氣。”話音落處,被點到的中年人忙躬身答了聲是。

歐陽闵也不再說話,擡手一揮。衆人會意,整齊的行過禮,從廳内魚貫退出。祥慶忙示意景玥可以進去了,這一進一出的工夫,她隻覺身邊閃過一張似曾相識的臉,等反應過來再扭頭去看,卻隻見一堆高矮胖瘦的背影。

歐陽闵拿起茶杯蓋子重重一放,咔,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喚回景玥的神思。她忙蹲身行禮。等她起身,他仍舊一言不發,目光深沉的靜靜地注視着她,一瞬不瞬。她被看得心慌,眼神閃爍的岔道:“公子這麼快從王府回來,想來王爺的病已經痊愈,真是好消息。”

歐陽闵哼的一笑,似有所指的問道:“好?未必吧,你不是嫌我回來的太早,擾了你的好事?”

景玥微一蹙眉,繼續打岔道:“玥兒不敢。不知公子叫我來可是有話吩咐?”

“話卻有,就怕你聽不進去。”歐陽闵故意語中帶刺。

景玥心裡登時不爽起來,垂眼盯着腳面道:“玥兒有天大膽子也不曾違拗過公子的話,公子開口,玥兒無不從命。”

“你膽子已經不小了,還想要天大的膽子,呵呵……”歐陽闵邊說着邊笑起來。

景玥不懂為何兩人總是拌嘴,勉強順下氣,“難道公子叫玥兒來是說笑的?”

歐陽闵斂住笑,一個眼風掃過候在下手的祥慶。祥慶會意,仰頭朝廳外喊了聲“帶人”。話音落處,一名老婦人架着個小丫鬟一瘸一拐的走進來。到了廳中間,老婦人松開手退出去,小丫鬟順勢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啜泣着。

“你可知錯?”歐陽闵冷言問道。

小丫鬟跟觸電似的一哆嗦,忙伏地叩頭道:“知錯了,奴婢知道錯了,求公子饒恕奴婢,求公子開恩……”

“饒你?可以,但不是求我,”歐陽闵伸手指向景玥,“你該求的人是她。”

小丫鬟愣了下,趴着轉個方向對着景玥不停叩拜道:“求姑娘饒過奴婢……”

景玥早認出這是服侍自己的丫鬟,又見她後腰處的外衣有幾處撕扯開的口子,明白她一定是挨了闆子。又心疼又疑惑,問歐陽闵道:“她一直很盡心的伺候我,從沒犯過錯,你為什麼打她?”

歐陽闵也不說話,看着那丫鬟道:“你說。”

小丫鬟身子一抖,忙抽噎道:“是、是奴婢的錯,公子吩咐奴婢照顧好姑娘日常梳洗打扮、用餐就寝,要時刻陪在姑娘身邊,姑娘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若姑娘出府要問清楚姑娘去哪兒去多久。今日是奴婢偷懶,沒注意姑娘出府了,是奴婢錯了。求公子開恩,求姑娘開恩。”

話至此,景玥恍然大悟,扭頭瞪着歐陽闵憤憤不平道:“我知道公子之前吩咐過不許我私自出府,今日是我故意脫開她一個人溜出去的,根本不關她的事。你若生氣,那責罰我好了。玥兒自己犯錯自己承擔,不需要有人當替罪羊。”

歐陽闵一扯嘴角,擺擺手示意祥慶帶小丫鬟退下去。一時廳内安靜下來,景玥十分不願跟歐陽闵獨處,不自覺挪了下腳步,眼光飄向廳外。他察覺到她的不自在,眼光在她身上一轉,開口道:“一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我罰她不是因為她犯錯,而是她太蠢笨。你是聰明人,該明白同樣的錯誤不能犯第二次,到時受苦的不僅僅是你自己,更會連累其他人。”

話中的威脅景玥不是聽不出,心裡既莫名其妙又無可奈何,索性低頭不語。

眼見她神色不悅,歐陽闵心裡也冒出一股莫名的怒氣,一撩袍子,邊起身邊沉聲道:“你聽着,父王三日後啟程回都城,因他病體初愈,我決定同行護送以便照顧他的身體。”聽到此,景玥心底一陣歡喜,正想着自己終于可以恢複自由身的時候,歐陽闵卻道出一個晴天霹靂:“你跟我一起走,回都城。”

“什、什麼?!”景玥驚詫道:“我也要去?為什麼?去都城,我在那裡無親無故,也沒有相熟的朋友。為什麼要我一起去?如果我走了,啞叔怎麼辦?他精神才好些,我再離開那麼久恐怕他又該發脾氣……”

“夠了!”歐陽闵低喝一聲,冷哼道:“又是那個廢物……難不成你想守着他過一輩子?”

景玥一時語塞,不等她想好說什麼,歐陽闵瞥過一眼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帶你一起回都城是父王的提議,自從上次聽你說起,他便把景家的事放在心上。這點我也覺得意外,畢竟之前他從不肯這樣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不過不論原因為何,有父王出手相助,即便你的仇家是高太傅,解決這件事也是易如反掌。你若執意不肯去,想留在曆城苟且偷安,我沒什麼話好勸。但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你拒絕我父王一次,這輩子就休想再有人能幫你任何事了。你要想清楚。”

千載難逢……這四個字點醒了景玥,她忽然想起高湛寫在自己手心裡的兩個字,明白過來這次的機會果真是決不能錯過的。一旦歐陽慕合離開曆城,歐陽闵也走了,那高太傅是否幫兇這件事就徹底無從查起了。偷得一時安樂,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事情到了今日地步,她總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似乎一切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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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卯時初刻,歐陽慕合一行在親兵護送下離開曆城。衆人腳程很快,五日後已經到了距都城兩百裡外的烏唐縣。晌午用過午飯,陽光明媚,景玥站在客棧房間的窗前,放松一下緊繃許久的神經。一雙眼緊緊盯着客棧後院的走廊,希望看到啞叔的身影。雖然歐陽闵最後終于同意帶着啞叔同行,但條件是趕路時兩人不許見面,啞叔隻能跟着壓隊的士兵一起,幸而田嫂可以随隊照顧。整整五天,眼見兵士們紀律甚嚴,隻聽歐陽慕合一人之命,對其餘人一律目不斜視、不苟言笑。她不由的擔心,想來啞叔跟這些人在一起一定吓壞了,自己又幫不到他。

“喂,看這麼半天沒看夠嗎?!”一個滿是譏諷的聲音伴随着哐當一聲門響而來,是歐陽闵的貼身侍婢小魚。因為兩人是隊伍裡僅有的兩名年輕女眷,所以一直同乘一輛馬車。而歐陽闵跟歐陽慕合一樣,除了一名貼身侍從,萬事靠自己,根本不需要女人近身伺候。景玥無奈跟小魚面對面待了整整五天,而這五天裡,她不知看了小魚多少帶着恨意的白眼。一開始景玥還有意解釋一下,讓小魚不要誤會自己會威脅到她在歐陽闵心中的地位。誰知根本毫無用處,不知什麼原因,小魚似乎認定景玥跟歐陽闵的關系不一般,總故意拿話刺激試探。幾次三番,景玥心累,索性不再理會,任憑小魚自己說。

“喂!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小魚用力敲了下茶杯道:“跟在公子身邊就得懂規矩,你天天盯着那些當兵的看個沒完,像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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