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并不是許久不見,他經常偷偷下山去看師姐,隻是師姐從沒發現。
但他什麼都沒說,安安靜靜的點了下頭。
師姐的眼睛很漂亮,他從第一次見到時就這麼覺得了,如同星辰流轉的夜空,将月亮擱淺。
師姐仿佛想說些什麼,最後隻是釋懷的笑。
她說:“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虧。”
“記得嗎?”
他點點頭。
怎麼會不記得呢,從小到大,師姐說的每一句話他都銘記于心。
“記得就好。”
師姐轉身離開,踩着碎雪,一步一步,不再回頭。
那一整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想師姐那句話的意思,直到照殊孤身一人闖入魔界的消息傳來。
心亂如麻,他想趕去魔界救師姐卻被師尊攔住。
一天一夜,他甚至抛棄尊嚴跪下來求人。
不管是誰。
是誰都好。
去救救我師姐啊。
他哀求的跪着,額頭貼着地面,直起身的時候在地面留下血迹。
“師尊…求求你…讓我去救師姐。”
師尊對他這副樣子不忍直視:“這是照殊自己的選擇,你又何必呢。”
“師姐可以為了天下做出赴死的選擇,我卻見不得師姐這樣,若是一定要有個人去死,那麼師姐可以我也可以。”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師姐可以我也可以。
他顫着音:“師尊你還記得嗎,我跟師姐,天賦并無上下,師姐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所以别讓她去啊。
别讓她一個人去死。
他俯身,額心再度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一跪。
外面突然響起喪鐘。
師尊歎了口氣,将結界解開:“斯人已逝,從今日起,你便是新一任天衡,是我扶搖宗掌門。”
他保持着這個跪下的姿勢,久久回不過神。
于是從今日起。
容昭便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