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憶如願拿回了那個項鍊。
或者确切一點……
那個戒指。
祁伽保存很好,幾年過去,上面甚至連細微刮蹭都沒有。
宿舍門關着,祁伽坐在床上,看牧知憶捧着那個戒指寶貝似的怎麼都看不夠。
有點失笑。
如果牧知憶連這些都是裝的,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原來自己買的那個被牧知憶取了下來,祁伽看到他拿着戒指就要往繩索上套,沒忍住出聲:
“我很見不得人嗎?”
牧知憶眼神不解:“嗯?”
“不然……”祁伽示意他看自己動作,“你為什麼不直接戴手上?”
“我不是。”牧知憶停下動作,“我隻是怕你介意。”
祁伽幹脆利落取下自己的,當着牧知憶的面在手指上面戴好了。
“我要是介意就不會還給你了。”他一笑,“還記得我在飯店說的什麼嗎?”
他越走越近,牧知憶下意識想起身,被祁伽按着肩膀重新坐回去。
電競椅轉動,祁伽雙手撐在兩側扶手:“跑什麼?還沒回答呢。”
牧知憶仰頭看他,想起祁伽在餐廳說的那句話,臉頰發燙,忍不住磕巴了下:“你說,你比我想象的更喜歡……”
最後那個字牧知憶突然自動做了消音,祁伽不依不撓:“說清楚啊,我喜歡誰啊?”
牧知憶紅着臉:“隊長……”
“我在。”眼看人要熟,祁伽不逗他了,直起身體,“挺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牧知憶臉紅了一圈,笑了笑,“晚安。”
祁伽有心想親他一口,但忍住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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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L常規賽才開始,NSD前兩場成績不錯,如果能保持住的話有很大幾率能在第二輪沖進去S組。
祁伽年紀大了,就算再注意再保持,也很難找回當時巅峰期的感覺。
在八百倍速的電子競技裡,你以為是青春風暴,其實是昙花一現。(标注)
管理層有意向将牧知憶培養成NSD下一個明星選手,代言廣告接了不少。
一場常規賽結束,落幕在3:2。
險勝,如果不是最後牧知憶的敖隐閃現沖進去切掉對面射手,恐怕會被對面3:2拿下。
那把複盤有很大的問題,西施多次閃現拉空,火舞預判失誤帶錯節奏。
賽後複盤,祁伽主動承認:“我的問題。”
沒人說話。
坎辛罵人的話在看到祁伽微微顫抖的手腕後又默不作聲咽回了肚子。
“沒事,失誤都會有。”最終他歎氣,“我去跟阮姐反應一下,實在不行,聯系理療師吧。”
祁伽手背青筋凸起,沒說話。
戰隊大巴車還停在外面,牧知憶陪祁伽走在最後。
他看着祁伽的手:“你上次不是說沒事嗎?”
應該是沒事的,過一天狀态差一天,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也是改變不了的。
隻是祁伽沒想到手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刺痛,細細密密的,似針紮。
“怪我。”那一向自信的法刺中單此刻歎出一種無可奈何,“沒能及時發現自身問題。”
“我沒怪你。”牧知憶說,“我擔心你。”
祁伽摸着他頭發:“有你這句話,夠了。”
牧知憶沒躲,反而握着他手腕輕輕捧着到自己跟前。
像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别看了。”祁伽好笑,“在這個行業不都是很正常的?你看驚蟄,當年不可一世,四ban打野,還是擋不住他獨擋一幟的統治力,但是現在不也是去過自己生活了?”
都有這麼一天,或早或晚。
道理牧知憶都懂,但聽祁伽親口說出來還是不可避免感到一陣心酸難耐。
“對不起。”牧知憶輕輕靠上他肩膀,“我應該早一點來找你的,在你巅峰期的時候。”
那一年,屬于祁伽的巅峰期。
中單也許不能救世,但是當年的祁伽可以。
極限守家的四殺火舞,踏筆而起的鬼魅上官,天地為局完美群控的下棋者,自信回頭瞬秒雙C的幹将……
高光操作數不勝數,那麼桀骜敢拼敢打的中單燃盡自己一切,卻隻帶着隊伍化身他人的踏腳石,送别人進了總決賽。
人人都笑祁伽沒冠軍,卻看不見江沅NSD最灰暗的那一年,他拖着殘破或缺的隊伍到達了迄今為止的最高度。
那一年的NSD,是祁伽一手帶上去的。
牧知憶拼盡全力掙脫泥濘,隻是想拉住那個倨傲孑然的中單。
可惜事與願違。
“哎喲,打起精神啊!”坎辛這時候主教練的作用顯現出來了,活躍着氣氛,“是咱們3:2又不是對面3:2,喪着個臉幹嘛?”
祁伽撐在窗台,戰戰兢兢:“你們不能因為我坑了就打算謀劃着把我毀屍滅迹吧?”
“噗!”橙子沒繃住,破功,“我感覺這事是你能幹出來的。”
凡凡蔫蔫擺手:“謝邀,哥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那就别拉個臉。”祁伽掀眸,“不知道的還以為給我奔喪呢。”
牧知憶扭頭看了他一眼。
祁伽對上他視線,福至心靈,低頭:“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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