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要說的話,可能會颠覆你的認知,也可能會讓你接受不了。”
易楠緊張地看着他。
景北川深吸了一口氣:“你失憶了。”
易楠眼睛慢慢瞪大:“我?”
景北川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性沉默。
病房内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靜得人心口發慌。
可易楠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不願接受甚至爆發的情緒,除了最開始不敢相信的眼神,整個人都透出一種詭異的平靜。
這個平靜讓景北川感到慌張,可幸好易楠這副狀态并沒有持續太久:“我是怎麼失憶的?”
憑心而論,景北川還真不知道。
醫生警察隻告訴了他大概,大多都是道聽途說,真假難辨。
“你上樓的時候低血糖犯了,沒站穩磕到了頭,輕微腦震蕩。”
“那你呢?”易楠不記得自己認識過這個人,反正在他目前所有記憶裡都沒有這個人的身影,“你是我朋友?”
“是也不是。”景北川看着他給出一個笑容,“準确一點,應該是你男朋友。”
易楠這下的表情比剛才得知自己失憶時還精彩,可以說是空白的:“男,朋友?”
“幹嘛呀?你不會想賴賬吧?”景北川癟起嘴,眼睛霧蒙蒙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的,你現在是不是要把我甩了?”
易楠眼神十分複雜,也不說話,沉默着搖了搖頭。
眼下這種情況,景北川也不是醫生,最好還是等醫生上班再具體詢問。
等天徹底亮起來,景北川去樓下買了早餐,他也不知道易楠究竟能不能吃别的什麼,幹脆覺得好吃的都買了一點。
失憶了的易楠還挺聽話,景北川讓他喝粥他還真就抱着粥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醫生上班後帶他重新做了檢查,沒什麼大礙,就是身體虧損不太樂觀,至于失憶他們也沒辦法給個準确答案。
其他什麼景北川不敢多奢求了,屋裡面被毀壞成那樣易楠沒事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景北川知足。
醫生建議再住院兩天觀察,景北川聽他的,趁着這兩天易楠還在住院,抽時間把他房子整理好了。
裡面有些不能要的家具電器景北川都按照易楠原來的給他重新換了一份,不僅如此,他還在易楠的床頭櫃中發現了很多藥物。
景北川不了解這些,甚至上面有些字他都不認識,隻好手機拍照搜索。
奧氮平片、氨磺必利片、勞拉西洋片、鹽酸舍曲林片……
景北川一個一個搜索,發現這些都是治療精神和心理的藥物。
抑郁症、精神分裂、狂躁症,雙向情感障礙……
景北川越看越覺得揪心。
他突然懷疑自己放棄往下查是不是正确的選擇了。
其實景北川一開始也不是害怕才不想查,而是易楠身上背的太多了,還有賽程緊,他到底隻有一個人,分身乏術,不可能面面俱到。
最初得知有人進入了易楠所居住的單元樓時景北川還有百分之八九十的猜想是那些人幹的,可剛才看到那些藥物他的猜想又動搖了。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嗎?
易楠其實跟席方平一點關系也沒有,那些人也隻是碰巧?
盡管有這個猜想可能,景北川到底沒敢放心打包票,他實在怕易楠再出什麼差池,幹脆把自家客房收拾出來了,打算在易楠失憶的這段時間先住在他這裡。
就算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
關于易楠的事景北川隻告訴了周越,他能看出來周越也就嘴上說着不待見易楠,實際上還是挺關心的,主動幫景北川把易楠的東西搬了出來。
倆人中午忙得飯都沒吃,景北川點的外賣,三菜一湯。
周越不跟他客氣,大喇喇坐在沙發上:“他要是一直不恢複記憶咋辦?你要養着他啊?”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景北川其實也愁,易楠是合他口味,他也挺喜歡,但完全不到想和他共度一輩子的程度,“我知道沒人要什麼滋味兒,他隻是想不起來事了,也不是缺胳膊少腿兒的,就當日行一善吧,而且……”
周越嚼着菜:“而且啥?”
“而且我現在還是他名正言順的男朋友。”景北川燦爛一笑,“自己媳婦而自己疼呗,易楠還是挺好哄的。”
周越眼神不太贊同:“你還是以自己為主,千萬别被席方平抓到什麼把柄,你這位置,阿念可是虎視眈眈,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