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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訓練賽十二點多,景北川發揮不是太好,被許加億留下來罵了一頓才出去。
周越直覺有哪裡不對,但景北川一直不願意多說,被問煩了就開始胡扯八連。
套不到有用信息,周越隻好作罷。
隻是最後仍然不放心:“有什麼事一定一定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聽到沒?”
景北川看着手機,頭也不擡:“哦。”
現在離下午訓練賽還有一陣子,景北川出去打易楠電話——
微信語音。
第一個,沒通。
第二個,沒通。
第三個,沒通。
第四個……
易楠給他挂了。
那團火“轟”的一聲,在景北川胸口,炸了。
不過最後還是打通了。
打的手機号碼,不是微信語音。
景北川看着屏幕内逐漸疊加的數字,易楠那邊一片平靜。
甚至聽不見呼吸。
良久,電話那頭終于有了動靜。
易楠聲音很低:“你到底有什麼事。”
始終憋在胸口的火悄無聲息滅了,中午十八度,不冷。
隻是景北川沒穿外套,單衛衣還是有點薄,吸了下鼻子。
“沒事啊,就,我昨天給你發的消息,你一條也沒回。”景北川氣勢逐漸弱下去,“我隻是單純的,想見見你,跟你說幾句話也行。”
易楠沉默。
“你那天不是還約我的嗎?”景北川縮進角落裡,腳尖無意識踢着石子,盡量把聲音放軟了說,“你這麼做,不是因為也喜歡我嗎?”
易楠扯高被子蓋過頭頂,悶住聲音:“我沒說我喜歡你。”
“……”景北川蹲下去,“我有事想找你。”
“你說。”
“不行。”視頻最後那點東西再次刺激到景北川心髒,他說,“不行。”
“我要當面問清楚。”
易楠想挂電話,又覺得景北川不會善罷甘休,幹脆坐起來,往身上套衣服。
“……去哪兒?”
景北川忙不疊報出一個地名。
電話挂斷。
過去時易楠還沒到,景北川不知道他吃飯沒有,也不太了解他的口味,盡量多點了一些菜。
做完這一切,他出去到門口等。
大約二十分鐘後,易楠從出租車裡下來,景北川率先看見的他,往前迎上去幾步。
“冷不冷?”
易楠沒回答,越過景北川往前走。
景北川要的包間,菜基本都齊了,還剩兩個湯沒上。
屋裡暖和,進去後易楠脫了外套,随手搭在旁邊椅背。
景北川給他倒了杯熱水,剛放到他手邊,眼睛定格,表情也跟着變了。
易楠外套裡面還是穿的低領衣服,露出大片鎖骨,上方覆蓋着密密麻麻的咬痕。
深淺都有,甚至有些都已經破了皮,滲出星星點點的血紅色。
景北川想說的話突然沒有了頭緒,千言萬語到嘴邊,最後隻剩下一句:“這是誰弄的?”
易楠手指從那些咬痕上面撫過,沒什麼表情:“你很在意?”
“你……”景北川眼神一瞬間變得陰鸷,“我說呢,我說怎麼這麼久都不回我消息,原來早就有人了?”
易楠揚眉,嗤笑:“嫌我髒還是怕我有病?”
不是的,他今天不是來吵架的。
景北川咬緊後槽牙強自冷靜下來,死命壓着那股邪火,竭力佯裝無事發生。
“我沒這意思。”他說,“先吃飯吧。”
易楠不語,也不動。
碰巧這時候服務員過來送湯,一鹹一甜。
景北川道完謝關好門,扭頭看見易楠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強迫自己不去注意他脖子裡的紅痕,給他把兩碗湯各自盛了一小碗。
都放在他跟前。
“這家菜味道不錯,多少吃點。”
易楠擡頭,眼睛裡倒映出景北川面容,視線對上後又很快錯開。
依舊不動作。
景北川低低歎了口氣,輕輕握住易楠手腕把勺子塞進他手裡。
第一遍易楠沒接,勺子掉到地上碎成了三段。
而景北川卻看着那些碎片臉色微變,不過卻沒生氣,而是好脾氣把那些碎片打掃幹淨了,又拿了個新勺子給他。
“聽話喝兩口,剛才是我說錯話了。”
他邊說,邊看着易楠神情試探着再次把勺子塞給他。
這回景北川的手在易楠手腕那裡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确認易楠把勺子拿好了,才靜靜收回手。
如果說第一次沒感受到,那麼剛才景北川确定自己摸清楚了。
易楠右手的手腕處,有着能夠很明顯能摸出來的凸起。
那是傷疤的觸感。
而且,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