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川跟周越打完電話後整個人清醒不少。
可能真是憋的太久了,想談戀愛的心在最近達到頂峰。
AIP不管隊員們的私生活,景北川說得是馬上回去,實則又在外面偷着抽了兩根。
通訊錄和微信好友列表都有對他餘情未了的露水情人,景北川翻着朋友圈,手指快到延展出殘影,屏幕上下來回滾動。
而最後,定格在一張照片上。
上面的男生隻露出了半張臉,輪廓模糊,眼神不像是望向鏡頭,反而像透過屏幕在看外面的人。
景北川靜靜看了一會兒,狠狠暗滅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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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九點多鐘的長禦溫度不容小觑。
易楠從長椅上站起身,竟是一陣頭暈目眩。
護士收拾着吊瓶,見狀慌裡慌張去将他扶穩。
“……謝謝。”
“你這身體虧損太嚴重了,必須得引起重視知道嗎?”護士皺着眉,眼神裡的擔憂無奈似乎要化成實質。
“嗯。”易楠戴好口罩,目不斜視,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拿身體當回事。
護士歎氣搖頭,喃喃自語:“等以後老了有難過的時候。”
醫院大門對着一條長街,晚上小吃攤擺出一條長龍,易楠随便買了點冷面充饑,連是什麼味道都沒吃出來。
住處離這裡開車都還得三十多分鐘,易楠等在旁邊,累了想蹲一會兒,可膝蓋内側不遺餘力的刺痛讓他不得不提起精神站好。
所幸網約車來得還算快,司機是個約莫五十多的女人,細眉大眼,面中寬,很和藹親人的長相。
“是去年錦小區的吧孩子?”
易楠在口罩後出聲:“嗯。”
“坐好哈,前面路有點簸。”
易楠點點頭,在車上溫度升高,腿沒剛才那麼疼了,他一直皺起的眉毛得到喘息,察覺到手機亮起。
【長禦AIP.North:我如果約你的話,你願意出來嗎?】
易楠手指略動:【理由。】
【長禦AIP.North:不知道。】
【長禦AIP.North:想念本身就是理由。】
易楠就這麼看着手機屏幕出神,連什麼時候到的都不知道。
還是司機提醒了兩遍才反應過來。
年錦小區地理位置比較偏僻,樓盤很少有亮着燈的。
路燈因為線路接收不良而忽明忽暗,垃圾桶滿後,溢出來的垃圾都堆在底部,流浪貓狗撕扯着各色塑料袋,為一口糧食展開殊死争奪。
下了車溫度驟降,易楠腿疼走不快,手裡還剩下一點冷面都倒給了樓底下那隻跛腳金毛流浪狗。
平日裡易楠看它可憐,總會有意識地對它進行投喂,動物都有靈性,久而久之金毛也認得易楠了,老遠看見他都要搖尾巴。
易楠撫摸着它的頭,沒在下面待太久。
上去之後易楠先沖了個熱水澡,房子布置很簡潔,空間不大,隻有一些生活必需品。
甚至廚房地闆都還是水泥,打眼一看竟是連口鍋都沒有。
房間沒空調,易楠打開暖風扇,娴熟地爬上單人床,手機頁面還停留在跟景北川的聊天處。
曾經的天才中單手指在此刻生了鏽,怎麼也按不動鍵盤。
易楠倒在床上,洗完澡出來穿的是睡衣,比較寬松,一道猙獰傷疤蜿蜒在他手腕上。
如果再把袖子往上撥,就會發現傷疤遠不止這一個。
床頭櫃上擺放着各類藥品,易楠躺夠了,坐起來就着隔夜水全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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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長禦下午兩點。
幾個人都沒怎麼休息,楊述在基地囑咐阿姨早早做好了飯菜,田元餓得前胸貼後背,靈魂從嘴裡探出頭。
“我之前怎麼沒覺得打完比賽這麼累啊……”
景北川不比他好到哪兒,隻是路上戴耳機睡了會兒,稍微比他有點精神。
“也可能是年紀大了。”
“有道理。”田元吃飯都不積極了,“你看蓋蓋……”
輔助是隊裡年紀最小的,下車時還在蹦蹦跶跶,一口一個今晚要沖巅峰前十。
對抗路無不羨慕地感慨:“年輕真他媽好。”
“别貧了,都年輕着呢。”周越也累得不行,但作為領隊自覺擔起照顧選手的責任,給他們放好碗筷。
“都先吃飯,吃完放個假,睡醒了再打訓練賽。”
景北川揉着太陽穴,本意想回來直接去睡覺的,不過被周越強制留下來進食了。
他心不在焉,扒了沒兩口實在吃不下去,幹脆起身。
與此同時,微信傳來消息。
景北川看了眼,腦子清醒不少。
發信人是易楠。
而消息内容……
是個酒店房間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