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之間能使用心靈感應,不開口說話也可以互相溝通。
在夏油傑穿過靈堂的時候,珠緒奈的心靈念話也沒有停過。
【這個人、是之前說過的夏油傑吧?】
【雖然看着挺面善的,但給人感覺不太好呢……嗯?】
突然間,珠緒奈發出了有些疑惑的聲音。
這算是心靈念話的副作用,因為缺少了「組織語言」和「開口講話」這兩個環節,人的第一反應也很容易暴露。
和紗馬上追問:【怎麼了?】
【……】珠緒奈轉頭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瞳孔浮現出猶豫和一絲憤怒的神色,但她還是開口了:
【他叫你「猴子的女兒」、……那個,和紗,栖川先生留下的遺産,清點完了嗎?】
幾乎在瞬間,和紗意識到财産的事已經無法對珠緒奈隐瞞了。
滿足兩個條件的情況下,珠緒奈能對他人進行讀心。一是對方在有效距離内,二是隻能讀取涉及特定關鍵詞的想法。
「栖川」就是關鍵詞之一。
夏油傑是盤星教的教主,而父親所有捐贈的接收對象幾乎都是盤星教。
此刻夏油傑不請自來出現在這裡,再聯想到律師說的「還有幾筆贈款沒付清」,他心裡會想什麼簡直不言自明。
【事務所那邊還沒整理完,怎麼了嗎?】
數秒間和紗就做出了決斷,以尚不明晰事态的口吻回應了珠緒奈。
當時去見律師時,和紗隻是說「稍微離開一會兒」,并沒說明去做什麼。再說全部的捐贈記錄确實還沒全部整理出來,這樣說也不算撒謊。
與其讓珠緒奈知道剛才她在猶豫,倒不如裝作還沒得到消息的樣子。
【是這樣啊……】
珠緒奈完全沒有懷疑,可能她正全身心思考如何将噩耗更委婉地告訴和紗。
和紗用餘光觀察着珠緒奈的神色,心中浮現出一絲愧疚。
但她們誰都來不及再做什麼了,在這幾句話的功夫,夏油傑已經來到了她們面前。
包括和紗在内,站在家屬位置上的總共有三人。
夏油傑的目光一掃而過,最終停在了和紗身上,他擺出哀痛的神情開口:
“栖川社長的事情、很抱歉。栖川小姐,還請節哀順變。”
“感謝您特意前來。”
和紗也擺出得體的态度應對。
她一邊應付夏油傑,一邊留心關注珠緒奈的反應,沒空再去生氣,表演出的沉痛效果反而要比剛才更好。
她希望三兩句把夏油傑打發了,但事與願違,對方擺出一副要長談的架勢,輕輕搖頭悲傷道:
“不不,栖川社長生前關照敝教良多,我來悼念是應該的……唉,栖川社長這樣既有才幹還有愛心的人,現在真是不多見了。真沒想到,社長他竟然……”
他似是哽咽到說不下去,從袖口中取出手帕來擦拭眼尾。
「有才幹」還「有愛心」。
……你說的這是誰啊?我們家不認識這樣的人。
就算說慣場面話的栖川和紗,見識了這番睜着眼說瞎話的功夫後也不免停頓兩秒,才說:
“如果父親的在天之靈知道您對他有如此評價,必定心中感懷,您還請節哀。”
心虛的人聽了這話會覺得有點陰陽怪氣,但又挑不出毛病來。
夏油傑的哀痛神色淡了不少,但緊接着又微微露出一點笑,轉向旁邊,問:“栖川小姐,請問這兩位是……?”
“這是我的弟弟理方,這位是我的表姐月光原珠緒奈。”
和紗介紹,明顯注意到夏油傑的目光有些打量的意味。
這也是當然的。月光原家都是琥珀色眼睛、銀發,隻有和紗是黑發紅眼睛。任誰都能一眼看出理方和珠緒奈才是真正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從小到大,和紗已經習慣了别人的這種反應,隻是靜靜地等着夏油傑打量完。
她可不覺得夏油傑隻是好奇想了解一下栖川家的成員組成。
夏油傑注視理方的時間稍長,不過也很快就收回目光,向和紗表明真正的來意:
“栖川小姐,其實我這次來,除了悼念栖川社長外,還有一些事要談……請問令堂和老夫人在哪裡?”
和紗也切換成社交模式:“外祖母上了年紀,體力不支,母親陪着她去休息了。家裡的事都是我在打理,您有什麼跟我講也是一樣的。”
“原來是這樣。”面前的青年彎彎眼睛,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單手遞過來:“那麼,栖川小姐,請多關照。”
“我才是,請您多關照……夏油先生,”和紗掃了眼名片就收起來:“那麼,您具體是想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