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趕話說到上課鈴聲響起,言倚雲趁機離開,隋澤也跟過來,說是要送她回教室。
這棟功能樓人少安靜,腳步聲藏在鈴聲,顯得尤為寂靜。
隋澤冷不防地開口:“昨天晚上爸爸和媽媽在商量,要不要把小羽送回到她真正的父母那裡。”
言倚雲不為所動,腳步未停,甚至平淡無奇地問後續:“結論?”
隋澤說:“若是你在意她的存在,爸爸會把她送回去。”
走下台階,雙腳往教學樓走去,言倚雲輕笑一聲說:“她要是不願意,你們強送?你舍得?”
隋澤一怔,漸漸露出無奈的神色:“小雲,我對小羽純粹真的隻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感情,你别多想。”
言倚雲不以為然地哼了聲,她都親眼看見骨科場面,還需要多想?
隻不過……言倚雲瞎琢磨地摸着下巴。
今天的隋羽給人的感覺似乎與以前有些不同,但具體哪裡不同,好像和隋澤的關系沒那麼粘連?
算了,不想了,隋家的人和她沒有關系,不需要浪費腦細胞多想。
“小雲,當年的事陰差陽錯,導緻你在言家待了十八年。我知道言叔叔和姚阿姨對你可能沒有那麼盡心,你并不如常人看來過得那樣好。”
言家人對她好的話,怎麼會在她還沒高中畢業提前籌劃聯姻?
也怪他當初被蒙了雙眼,對她産生巨大的偏見,甚至對她的态度傲慢無禮。
隋澤懊悔地歎口氣,繼續說下去:“你放心,我們是一家人,爸爸媽媽和我都會好好補償你。”
他擡起手,想撫摸她的頭發,卻被她輕巧地一避,“我是你的哥哥,我們之間存在血緣關系,希望你對我不要那麼敵視。”
言倚雲平平淡淡哦了一聲,立刻回到教室門口,打了聲報告走進去。
英語老師臨時有事沒來,這節英語課改成自習,換到下午上課。
她一踏進教室,窸窸窣窣的聲音像煮沸的開水瞬間又冒了出來,有人看到教室外的人,越發好奇,當衆談論起來他們的關系。
十六班的隋澤人帥身高,卻是個低調豪門富二代。
他接連兩天毫不避諱過來找言倚雲,看言倚雲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竟是隋澤主動舔人家?
言倚雲回到座位的路上,收獲了一堆來自外界的目光。
她沒在意,這些高中生學習累了,需要靠一些你喜歡我我喜歡他那丁點兒屁事調節一下。
她理解。
言倚雲不經意瞥了眼坐在前排的舒思雨和安蕊。
舒思雨沒擡頭,看似認真地在寫試卷,自從她被當衆處分後,存在感仿佛越來越低。
她聽梁湘說,言赫在家裡提起舒思雨被處分的事,幸災樂禍地嘲笑他的死對頭——“老舒的基因還是差點了,不管外面的還是裡面的,都難登大雅之堂哈哈哈”。
經過安蕊的座位,那人恰巧擡頭看了一眼,眼圈紅紅的,像哭過一般。
言倚雲詫異地挑眉,順便收獲了一個白眼。
很快,她知道她不在的課間發生了什麼。
“言姐你是沒看見,梁湘同學太牛逼了,二話不說直接往人身上倒水。”陸翰借着問問題的理由坐在她前排的空座上,壓低了聲音同她八卦,“安蕊欺軟怕硬,也就嘴皮子功夫厲害點。”
梁湘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小聲地解釋:“主要她太過分,說話太難聽了。”
言倚雲拍拍她的手鼓勵道:“就該這樣,太軟弱容易被欺負,咱們女人當自強!”
陸翰咳咳兩聲,突然想起件事,神秘兮兮地湊近,“是這樣的,梁湘同學,我有個室友,他是隔壁四班的,他說想和你認識認識。”
梁湘一怔,臉頰微微泛紅。
什麼認識認識?不就是想表白嗎?連表個白都要七拐八拐托人打探,沒那個男主命!
言倚雲主動替梁湘拒絕:“我們湘湘眼光很高的,不是大帥哥她看不上,而且現在我們高三了,讓你室友專心學習,沉溺兒女情長,小心考不上大學!”
陸翰嘿嘿一笑:“是是是,還是咱言姐有見地。”
言倚雲向前面的舒思雨努努嘴:“你呢?”
“啥?”陸翰一時沒反應過來,待轉頭瞥見曾經的那個女神,他抿起嘴,雙眼皮大眼眨了眨,“放心言姐,我封心鎖愛了。”
他對舒思雨的濾鏡徹底破碎,讓他見識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當然,他前面的兩個女生除外。
南臨中學高三的考試安排在十一前的前三天,考完放假,整個高三放整整七天,驚呆言倚雲。
想當年她上高三,不管什麼假期,那必定是縮了好幾倍的水,十一休三天還得再補回來。
十月一日當天,隋家邀請易家兩兄弟和言家一家四口,以及梁家夫妻來别墅吃便飯。
邀請函早早地發過來,她一份,易家兄弟一份,家宴的地址便是易家後面一幢别墅,那是隋家早些年置下的産業。
隋母大病初愈,畫着淺淺淡妝,仍顯得氣色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