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倚雲已經記不清她這是第幾次走進教導主任辦公室。
教導主任丁老師一見到她,像見到常客似的,非常不合時宜地笑樂了。
再見到她身後那男生一頭濕答答的頭發黏在頭皮,一股兒飯菜味,貌似是烤鴨的味道飄了過來。
老丁不動聲色地掩住口鼻,中午吃的烤鴨煲仔飯差點兒反胃吐出來。
在食堂值班的男老師率先發現兩人的這一場争吵鬧劇,又從那些圍觀看熱鬧的同學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一手拎着男生,一手示意言倚雲跟過來,來到辦公室處理事端。
這件事完全那男生先找的事,當時在場的許多同學都能做證。
隻是言倚雲的防禦攻擊力太大,對方反而像一個可憐兮兮的受害者。
男生嘴裡還嚷着:“就算是我錯,那她也不該下手這麼狠,霸淩女就是潛在的犯罪分子,啊,我現在被她砸得頭好疼啊!”
他捂着起大包的腦袋大聲呼痛。
站在一旁的梁湘三人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是他先過來找事,言同學是正當防衛。”
“那個男的在欺負她,大家都看見了,和小雲沒關系。”
“先撩者賤,被打活該。”
“真厲害啊,連罵人的俗語都會了?”老丁繃着面色冷聲道,說完轉而又拍着桌子呵斥,“你先動手你還有理了?”
男生當即收斂不少,虛弱地捂着腦袋,不再開口。
另三人不約而同地瞪他。
唯有言倚雲像個沒事人一樣垂着手望向窗外,仿佛在說其他人的事。
言倚雲的班主任匆忙踏進辦公室,差點兒與同進來的一位女老師碰着。
他避了避,讓人先進去,随後他進來忙問:“這又是怎麼了?”
待看見那張熟悉又無辜的臉,老馬長歎一口氣,怎麼又是言倚雲?
他在心裡直呼命苦。
老馬餓得前胸貼後背,幾分鐘前他剛把從家裡帶過來的飯菜熱上,便被同事告知他班上的同學在食堂與其他班的學生起沖突,讓他趕緊過去瞧瞧。
他忙不疊地放下筷勺,急匆匆趕到食堂,隻趕上那趟尾氣,他餓得前胸貼後背,氣打不出一處來。
對面男生的班主任是方才的那位女老師,聽到是自個兒班上的同學先動的手,臉立馬拉了下來。
對着女生,老丁的态度緩和下來,好聲好氣地問道:“他說他頭疼,言倚雲你呢?你不舒服的話,和他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需要換一身衣服,身上都是飯菜味。”言倚雲說。
老丁不由得上下打量她,最後歎了口氣,“事情的經過我都清楚了,兩位老師聯系他們的家長吧,都叫過來談談,下午再讓他們過來,對了,陳老師啊,他不是頭疼嗎?你帶他去檢查看看。”
那位女老師冷淡地拎着自己班上的學生出去,剛踏出門外,辦公室裡的幾人聽到她在罵人:“欺負女孩子算什麼男人?你這麼有本事幫警察抓流氓啊!”
言倚雲和梁湘含着笑意相視一眼。
老馬也領着人離開辦公室,聽着易陽和許瑞你一言我一語訴說事情的來龍去脈,老馬長籲短歎一路。
而梁湘看着她的目光越發内疚和自責。
說要叫家長,言倚雲已經不是言家的女兒,自然不能再打言家父母的電話,就算是在從前,他們也不會過來。
老馬咨詢過她本人的意見,最後叫來了易清曜。
雙方家長都到學校。
男生的父母都過來了,像一對保镖一左一右立在他身側。
那對父母對了對視線,落在對面那個高大的年輕男人,随即交換眼色,改變策略。
男生的父親率先發難,嚎道:“一個小姑娘竟然下手這麼狠的啊,這麼大一個鍋往我們小偉頭上砸,這到底是學生還是混混啊?”
他拉着兒子的手,對教導主任說,“丁老師您看看,把我們好好的一個孩子都弄成啥樣了?本來很聰明的一個人,現在都變遲鈍了,馬上就要高考,這讓小偉怎麼辦啊?”
男生的母親看見言倚雲翻白眼,立馬接過話:“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态度?”
她瞟一眼易清曜,“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十七八歲就生的小孩,品性會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