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湘此時像一隻受驚的小鳥,依偎在言倚雲的懷裡,完全都不想回家。
隻要回到家,她霎時能想起言父言母看見她的那一幕,以及父母背着她擔憂私地語。
那件事像一層薄膜覆着,令她透不過氣來,她隻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扒着身邊人的手不放。
言倚雲看她一臉應激的狀态,決定帶她先在外頭找家酒店過一晚,好好安撫她繼續走劇情。
兩人互相挽着手出去,驚訝地發現車子仍停在原處。
梁湘頓時停下腳步,有些縮瑟地不想過去了。
“别怕,讓他載我們過去,不花錢。”言倚雲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易陽的大哥就是看着高冷,其實心熱着呢,樂于助人的熱心腸。”
梁湘微微笑着,心裡卻想:“樂于助人?算了,小雲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言倚雲腹诽,易清曜有這麼可怕嗎?頂多就是愛擺冷臉,但他肯定不會對着未來弟媳擺臭臉。
她寬慰道:“放心,他就算要罵也罵我,他不會責怪你。”
梁湘笑笑沒說話,隻是越發挽緊她的手臂。
易清曜見她們走近,從車裡下來,淡淡地和梁湘打了聲招呼。
梁湘矜持地微笑,實則内心忐忑。
言倚雲主動開口:“大哥,我們倆不回家了,您能不能送我們到市區的酒店?”
易清曜沒說話,打開車門讓她們先坐進車内。
車子疾馳在寬闊無人的街道上,言倚雲聽他問道:“你們帶身份證了?”
兩人不由得一愣,她們都沒帶出來。
言倚雲隻帶了錢包、手機和充電寶,原主的身份證一直擱在書包。
而梁湘就帶出個手機,身上口袋空空,一毛錢都沒有。
“那用您的?”言倚雲試探性地問,他先訂一間,她們倆後溜進去。
不對啊,她記得易家有酒店的産業,那麼她住發小家的酒店就不必身份證了吧?
隻不過易清曜一直沒發話,搞得她心裡沒底,與身側的梁湘暗暗對視一眼。
“下車吧。”車子駛入地庫,停在其中一處單元樓的電梯口。
後座的兩個女生半驚訝半緊張地張望周邊情況。
易清曜把她們帶到他在公司附近的一套房子,偶爾加班太晚,他便會在那裡将就一晚。
他簡單解釋了兩句,打開車門讓人下來。
下車的時候,易清曜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梁湘的一處手腕,神色坦然,仿佛明白了什麼。
梁湘瞥見那隻玉镯,面色難堪地拿手擋住手腕。
“真不是我貪圖别人的東西,誰知道這個镯子像個緊箍咒,一旦戴上就摘不下來了,又不是我主動要的,我也是個受害者哎。”
她苦逼地想着,全然沒注意到言倚雲握着她的手,擋在她的身前。
易清曜把人帶到屋裡,告訴她們進門密碼、wifi和一些簡單的注意事項後,非常有分寸地很快離開。
梁湘暗自松了口氣,跟着言倚雲的腳步逛了圈易清曜的這套房子。
房子是精裝房,三室一廳,其中一間是書房,空蕩蕩的留了台電腦和幾本印着老外大頭的管理類書籍。
主卧是易清曜平時偶爾睡的,緊閉着門,兩人很規矩地沒有進去,轉而到隔壁的客卧。
幹淨的床褥被套,全新的洗漱用品,一應俱全,易清曜說昨天阿姨剛換過一批。
看來有貓膩啊,肯定是帶人回來過夜,不然怎麼這麼湊巧剛好上門打掃換寝具和洗漱用品。
她八卦好奇地東嗅嗅西找找其他線索,連衛生間出現的一根半長不短的頭發都沒有放過。
外頭,梁湘半躺在床上,冷不防地說:“我發覺易陽的哥哥對你很好。”
言倚雲抱着胳膊走出來,也躺了下來,不以為然地說:“好歹是鄰居,易家和言家父母認識多年,原……我也算是被他看着長大的吧。”
她在心底默默計算,原主和易清曜相差七歲,比哥哥大些,但論叔叔又差了點年紀。
梁湘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嚅嗫着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她在車裡不小心撞見易清曜看向小雲的眼神,不像是看世交家妹妹的眼神,像藏了幾分那種說不盡道不完的黏膩牽連。
“那是啥意思?”言倚雲打了個呵欠,點開手機查看手機收到兩條短信,發送者正是白天打過她電話的那個号碼。
「梁湘那邊,我已經和她父母說明情況,今天晚上是你們幾個要好的同學聚會,一起在同學家過夜。」
「想吃什麼早餐?明天早上我順路帶過來。」
易清曜?
言倚雲揮去心中的疑慮,回了個ok的手勢。
身旁突然安靜下來,言倚雲奇怪地轉頭,發現梁湘已經閉眼睡着了。
白皙的臉龐綴着兩朵薄薄的彤雲,楚楚可憐的一雙小鹿眼此時微微阖上,兩排纖長的睫毛不安分地顫動。
眼眶下半圈青紫色的黑眼圈,仿佛能看見她憂心忡忡的目光。
不管是覺醒前,還是覺醒後,女主還是那個女主,那麼惹人憐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