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三門考試結束，言倚雲把那隻筆袋還給安蕊。

還回去時，她特意觀察安蕊的神色。

她用兩個詞形容——神色如常、沒心沒肺，安蕊甚至都沒拉開拉鍊檢查，直接扔進桌洞。

言倚雲覺得，安蕊應該不知道筆袋裡的小抄，還有一種可能，她的演技出神入化，能拿奧斯卡影後級别的那種。

她個人比較傾向于第一種可能性。

第二天仍是考試日，學校裡漸漸開始流傳有個考場有人作弊被老師當場抓到。

而當言倚雲知道已是考完試之後，她背着書包踏進教室，班上原本沸騰的氣氛瞬間像被一盆冷水澆滅，由熱切讨論，轉為背地裡說人閑話的竊竊私語。

言倚雲沒在意，把書包甩在椅子上，屁股還沒坐熱，前面的安蕊走過來坐在梁湘的空位上面。

“言姐，你有沒有聽說？”她壓低聲音問。

言倚雲掏出昨晚上帶回家的練習冊，随口問道：“什麼？”

安蕊湊過來，小聲同她說：“昨天都傳開了，說是你們考場有人作弊，被監考老師當場抓到。”

言倚雲轉筆的手倏地停頓。

月考的考場安排是按照前一次的考試排名來的，她上回的分數排在最倒數第二個考場。

她把筆一收，問了句：“哪門？我怎麼沒印象？”

安蕊接着說：“語文，他們都在傳，說是因為作弊的那個人家裡有背景，所以才沒被驅逐考場取消成績。”

“哦？是嗎？”言倚雲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記得我們那個考場沒人作弊，是謠傳吧？”

安蕊欲言又止，目光轉向四周，那些看熱鬧的眼神立刻嗖地收回。

她吞吞吐吐地說：“言姐，他們說是你。”

言倚雲沒有半點意外，她向側前方努努嘴。

安蕊沒注意，生氣地說：“言姐，你怎麼可能會作弊啊？好無語，你以前考那麼多次好成績，就一回沒考好，他們就幸災樂禍造謠你作弊，他們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言倚雲推推她。

“言姐，你怎麼了？”安蕊順着她的視線扭頭望去。

這個座位的主人此時正站在桌邊，客氣地同她笑着說：“你繼續坐吧，我去倒杯水。”

言倚雲卻有些不耐煩，繼續戳她的手臂，“梁湘來了，你讓一下。”

安蕊立馬站起來，不忘向她表态：“言姐，你放心，我絕對是相信你的。”

梁湘倒完水回來，投來一抹擔憂的視線，湊近她小聲問：“怎麼回事啊？那個陸翰在說你，可讨厭了。”

言倚雲看她那嫌棄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沒事，他議論他的，和我沒關系。”

這點子虛烏有的議論，還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她翻開單詞本開始背單詞上早自習，周圍那些鬼祟目光也漸漸消失。

八卦隻是學習之餘的飯後茶點，大多人都是看完熱鬧便散場。

但也有那種閑得沒事一條道走到黑的軸人。

早自習結束，言倚雲拿着水杯到教室後面倒水，轉過身被一個男生攔住去路。

言倚雲擰緊杯蓋，饒有興緻地問：“陸翰同學，你有何高見？”

陸翰濃眉大眼，細看有點耐看，可惜腦子似乎少了一根筋。

他盯着言倚雲直直地問：“作弊的那個人是你嗎？”

言倚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問造謠的那個人啊？你問我幹嗎？”

若非說她作弊，還不如說她是憑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學習能力和記憶能力，整得好像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言倚雲沒有把這個軸人放在心上，她更好奇是前兩天的那個筆袋，以及傳播謠言的人。

她的視線在面前的那幾張臉上一一劃過，看起來舒思雨和安蕊比較有可能性，其他人？主要她不認識，不好甄别。

陸翰笃定地說：“上回期中考你沒作弊所以考差了。”

梁湘跑過來，護在言倚雲的身前沖人說道：“陸翰，你什麼意思？就是你作弊，小雲也不會作弊。”

小老頭捧着個書進來，一看教室裡鬧哄哄，他把備課本往講台上一扔，獅吼道：“都嚷嚷什麼呢？這是教室，不是菜市場，都這麼愛說話，給我到外面說個夠再進來！”

陸翰舉起手，解釋說：“陳老師，我聽說咱們班有人給班級抹黑，在月考裡作弊。”

小老頭皺着眉說：“都哪兒聽來亂七八糟的？這次月考确實有人作弊了，不過……”他的視線巡視整個教室，“具體是誰我就不說了，不是咱們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