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覺得言倚雲這兩天有點奇怪。
易家和言家父母的私交關系不錯,易陽與言倚雲又是同一年出生,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相當于青梅竹馬的關系。
後來易家父母去世,易家隻剩下易陽和他大哥兩兄弟,尤其是易陽當初還是個小學生,言父言母幫忙照看,把人接到言家照顧過一兩年,直到剛大學畢業的易陽大哥在公司站穩腳跟,兩兄弟的生活才好過一些。
易陽在言家待的那一年多時間裡,言倚雲對他其實并不好。
她的公主脾氣比較大,性格也被養得嬌慣,甚至有些不講理,常常對他頤指氣使,好似他是她的仆人奴隸。
隻要一有不順心,她就拿他出氣,陰陽怪氣地說話。
易陽聽從他大哥的話,懂得言家待他們兄弟倆的好,知道要感恩,因此處處忍讓這位大小姐。
他之所以會邀請言倚雲一起複習,是他大哥的“命令”,他大哥希望他多向言倚雲的成績看齊。
大哥的原話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不得不說,言倚雲的脾氣雖然差,但她的學習是實打實地好。
昨天晚上易陽和她一起複習,他發現她一直在發呆,一個字沒寫不說,連一頁書都沒翻過去。
學霸難道晚上都不偷摸學習的嗎?
後來趁着她去上洗手間,易陽偷看她的課本,發現那頁書上寫了兩個名字——梁湘、易陽,再聯想前天在車裡她的反應,她竟然沒有對他發火,還坐上他家的車,太不像平時的她了。
易陽把她的異常歸結為大姨媽來了。
實打實的學霸言倚雲不知道男主的真實想法。
她在南臨中學高二期中考試中,每門考試提前交卷,卷子上隻寫她的名字、班級與學号,裡面的題目都不帶蒙的,連個“解”字都不肯寫。
因此當天全部考完,她就被小老頭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
小老頭一臉痛心疾首地拍桌子問她,為什麼要交白卷?好好的年級前五變成倒數後五,南臨史上最大退步獎就要頒給她了!
我連題都看不懂啊!言倚雲在心裡說。
系統抽空插了一句嘴:“宿主,其實您當時應該速速做任務拿獎勵。幾門課的獎勵都已準備妥當,就等發給您了。”
言倚雲翻了個白眼,她知道系統這是在催她趕進度。
她捂着額頭,扮柔弱:“老師,我這兩天身體很不舒服,一直頭疼。”
小老頭回憶起她這兩天的情況,不是趴着就是靠着,一副心不在焉,确實像生病了,而且聽說她還暈過去一次。
“下次這種特殊情況你要及時說的啊,我向教務處申請缺考。”小老頭心疼流淚他的季度獎金,不忘關心學生的身體狀況,“你爸媽有沒有去看過醫生?頭疼可大可小,讓你爸媽帶你好好檢查一下才是。”
言倚雲口中說着“是是是”,勉強把這一遭敷衍過去。
她走出辦公室,一眼便注意到易陽站在一班教室的窗口。
“小雲。”易陽發現了她,小跑過來到她面前,把一瓶紅糖膏遞給她,“我們班女生說這個牌子的紅糖挺有效的,你拿回去。”
言倚雲的目光落在那瓶紅糖上,迷迷糊糊地接下,她懵逼地問系統:“系統,他什麼意思?是想讓我交給女主,是吧?”
她記得梁湘這幾天是生理期,昨天下午偷偷摸摸從桌洞裡拿出一片衛生巾,低頭遮遮掩掩藏到褲兜出去上廁所。
系統:“宿主,我也不知道呢。”
言倚雲:“我要你這個系統何用?”
系統瞬間沒了聲。
易陽送完東西,飛快地跑回他的教室。
言倚雲回到教室,發現她的兩個跟班站在她的座位旁,不知道與梁湘說些什麼。
她的同桌低眉順眼,不言不語。
“幹嗎呢?”言倚雲問。
安蕊與舒思雨聽到聲音,忙過來問:“言姐,怎麼樣?老班怎麼說?”
班上的同學都知道她考試交白卷的“壯舉”,聽安蕊問她,暗地裡紛紛豎起耳朵。
“沒什麼。”她把易陽給的紅糖膏放到隔壁桌上,“這是易陽讓我給你的。”
安蕊和舒思雨震驚地睜大眼睛。
而一旁的梁湘猛地擡起頭,視線來回掃視,眼神裡滿滿的不可置信。
言倚雲發現她們還傻站着,皺着眉反問:“你們還有事?”
兩人迅速搖頭,轉過身走回到座位,時不時往後面瞧上一眼,然後窸窸窣窣低聲交談。
“可是……”梁湘看看那瓶紅糖,小腹處隐隐有種墜脹感,她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呢?
梁湘還記得見到言倚雲的第一面,她厭惡地說,讓她說話注意點,不該說的不要往外說,不然有她好果子吃。
梁湘一直不明白她那話是什麼意思,就像此時她不明白,言倚雲為什麼又突然轉了性子。
言倚雲心想,為了男女主,她真操心。
她淺淺地賣一圈男主的安利:“沒什麼可是的。他對人都蠻好的呢,知道你身體不舒服,特意托我給你。”
梁湘可是了半天,最後說出口:“可是他又不認識我。”
言倚雲循循善誘,繼續忽悠:“上回不就認識了?你給我帶吃的,他說你很善良,他讓我不要欺負你。”
得虧女主是朵單純善良的小白花,讓她能夠睜着眼說瞎話。
梁湘又一聲“啊”,立即擺手:“沒有啦,他誤會了。”
言倚雲看着她把紅糖放進桌洞,輕咳一聲,替原主向她道歉:“先前是我狹隘了,對你做了些不好的事,我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梁湘這回簡直是受寵若驚,怔怔地看了她半天,在打鈴聲響起的那刻,她小聲地說:“沒關系,其實我也有不對。”
她的聲音太輕,言倚雲沒聽見,她也不在意,在心裡呼叫系統:“系統,系統,男女主現在進度如何了?”
系統畢恭畢敬的聲音出現在腦海中:“宿主您好,目前男女主的好感值在1%。”